“哐啷!”
玻璃碎了!
蓝澈惊恐的扭过头,双眼布满绝望。
下一秒,
陌陌只感到身边有成百上千只手,拼命的抓着她。
轻如风烟,无影无踪,却抓出道道红印。
她的胳膊被牢牢抓住,整个身子开始朝屋外拖。
她本能的挥舞着双臂,拼命挣扎,想尽力摆脱。
奈何不论如何挥舞都触碰到空气。
它们到底是什么?
陌陌吓得拼命蹬着双腿,哭了出来,自己在干什么?怎么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相互搏斗。
“陌陌!”蓝澈吃力的起身,双眼蓝光一闪而逝,扑通一声,重重的摔倒在地!
她就在面前,自己却无能为力。
他的双眸变得漆黑,死寂。
群魔狂欢的时间到了,这是久违的猎物。
它们流着口水,磨刀霍霍。
陌陌感受到自己的胳膊,大腿,肚子,甚至是脸,都滑过冰冷的触感,直接钻入骨髓。
它们一窝蜂扑过来。
每个部位都不放过,像结霜的金属贴在裸露的肌肤上。
寒气入骨。
渐渐地,她不在反抗,不再恐惧,双眼开始迷离,意志逐渐衰退,身体已经虚弱无比。
“陌陌,不要睡啊!”蓝澈咬着嘴唇,身上爬满了这玩意。
她头昏脑涨,喉咙里嘟囔了一声,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它们把自己的精神全都抽走,不达目的绝不罢休。
她像一个傀儡,被它们拖拽着,拉扯着,往下,往下,再往下,最后,半个身子竟穿过了地面。
尘土和岩石似乎并不坚固。
陌陌感觉自己可以轻松的向下滑,地面就像果冻,或者就是一汪清水。
身子轻飘飘,心里很安静。
“不!!”
蓝澈唾沫飞溅,连滚带爬的冲了过来,身后甩出一地的黑色玩意儿,一只手从粗暴地抓住她的外套,攥得陌陌生疼。
“陌陌!你醒醒!!”
话音刚落,周围的空气立刻充斥着愤怒的嘶吼声,它们反向一拽,将陌陌整个人开始往上提。
她陷入了一场拔河比赛。
嘶嘶声越来越强烈,它们开始焦急,暴躁!
一双双黑手霎那间变成凶猛的利爪,钢针般刺进陌陌的身体。
“啊!!”
她痛苦的摇着头,浑身是血。
它们还不满足,撕扯着衣服,将爪子缠进头发里,硬生生的把头扳过来,拽着她的嘴唇。
它们享受这一切,黑影凝聚成一张诡笑的脸,发出渗人的“咯咯”声,面对着面,每一个笑声都直直钻进她的心脏,威胁着,震慑着。
心寒战栗。
“滋啦”
外套被扯碎,蓝澈重重的摔倒在地。
接着,
两只鬼爪抓着陌陌的头,活生生的把整个人提了起来!
两脚悬在半空,整张脸胀的通红,嘴唇开始发紫。
其余的一拥而上,拉扯着衣服和头发,愤怒地在她身上连打带扭。
不一会儿,陌陌身上被抓出纵横交错的伤口,心跳开始平缓,终于,我还是未能走到尽头。
在奸笑声达到狂热时,
千钧一发之际!
突然!
一声冰冷,
刺骨的冰凉!
以极低的分贝袭卷了整个小屋。
“我的女人,怎能下地狱。”
紫色的霞光在那张虚脱的脸颊爆射而出!
前一秒还通红的脸毅然冰冷,双目如深陷的旋涡,吞噬着一切黑暗。
它们面面相觑,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一股不可思议的心悸铺天盖地。
根本没有对峙的权利!
跑!
快逃!!
它们张牙舞爪,蜂蛹而散,狼狈不堪。
陌陌被重重的摔在地上,脖颈处的淤青触目惊心。
趴在地上的蓝澈瞠目结舌,心跳加快。
与此同时,
1940年,军区医院,天台。
男孩一口鲜血,栽了过去……
绝望的黑暗,
陌陌以45度角仰望黑夜,流星划过天际,如生命的过客,擦肩而过,不曾驻足。
人生是什么?
命运又是什么?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柔软的心被狠狠的刺了一刀,待它流干了血,还未来得及结痂,新的利刃又接踵而至。
于是,整个心,变得硬邦邦,装的下很多事,却再不下很多人。
泪水,既安慰了过去,也安慰了未来。
心之所向,素履以往,生如逆旅。
阎,
这难道就是我的宿命么。
已经走到尽头了么?
重生也不过是再一次的消亡,就像所有的开始,其实都是一个写好的结局。
而我,只想有你的故事。
故事的开头总是这样,适逢其会,措不及防。
而结局,总是花开两朵,天各一方。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认识你,是最正确的选择,不管前方的路有多苦,只要方向正确,多么崎岖不平我都会走,那样总比站在原地更接近幸福。
小时候去文具店,老板娘说,东西要买第一眼看中的。
而我的第一眼,却被我弄丢了。
阎,
你到底在哪?
你还爱我么?
“答案很长,我准备用一生的时间来回答,你准备要听了么?”
“要听!这世上的真话本就不多,一位女子的脸红胜过一大段对白,何况我现在都红成这样了!”
“那好,你听着,每个女孩都有一双高跟鞋,它代表着骄傲,是被幸福捧在手心里的。但你却为了我,将它磨成了平底鞋,没错,平底鞋能带来安全感,但它被化在泪水和委屈里,生活的琐碎里,不得不学会放弃,学着坚强。有多少人,在浮躁的世界,缺少了真心,只愿向往,而不脚踏实地。谢谢你,你的沉默和淡定,勇敢与面对。”
“唔……就当默认啦,我会小小骄傲的!不过,如果你给我的和别人的一样,那我就不要了。”
“当然不会。”
“嘻嘻……对了,咳咳,小女有一事不解。”
“请讲。”
“阎先生,此去欲何?”
“踏百鬼,碎万邪。”
“若一去不回……”
“便一去不回!”
“…………如此执悟,可否赐教,何为伴侣?”
“柴米,油盐,雀巢屋。”
“可否具体?”
“粗茶,淡饭,执子手。”
“可否再具体?”
“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