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爸爸答应了，他也放心的合上眼。

然而，死神没有收下他。

再次张开眼的他，发现自己被跟很多脸上长满眼睛的人关在一起，而其中几个还穿着他很熟悉的衣服。

再然后，他发觉自己也跟他们一样，脸上长满了眼睛。

“和他们不同的是，我还保留原来的记忆，而其他人不仅智力衰弱，还认为自己生来就长着很多眼睛。”

方毅听着，想起自己非常擅长记忆魔法的母亲。

果不其然，刘冬云接下来就说：“我装着和他们一样，看着你们的父亲带着人进密室，将方宁脸上长的眼睛移到他们身上，然后你们的母亲又会再一次消掉我们的记忆。”

“你的眼睛可真多。”刘冬云看着方宁，“每次刚移完，你的脸上又长出来，直到密室里的四个牢房都装满了被移植过眼睛的人，才把你多余的眼睛清干净。”

“之后的密室里再也没有新人来。就连你们的父母，除了给我们送饭，很少再下来。”

“然后有一天，我突然发现，我可以把脸上的眼睛收到仅剩三只。”

“那感觉，就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不但和其他人建立了联系，就连牢房的阵法都关不住我。”

“牢房关不住我，我就出来了，带着那些被移植过眼睛的人，一起去找你们父母。”

“剩下的事，你们也知道了。”刘冬云问，“知道真相以后，感觉如何？”

四人一时都说不出话，特别是方毅。

他一直以为自己家是受害者，原来不是的，他的父母其实是加害者才对。

张着嘴巴半晌，方毅才问道：“那，那爸爸他帮你把草药寄回去了吗？”

没想到方毅得知真相后的第一个问题会是这个，刘冬云眉头轻抬，回道：“寄了。”

这也是他后来没有杀害方家兄弟的原因之一。

方毅点头，然后又问道：“那，爸爸他是怎么自杀的？”

“他向我下跪道歉，也不管我原不原谅就擅自结束生命，希望我会因为他的死亡而放过你们。”刘冬云轻哼一声，“这是我见过最懦弱，也最没诚意的道歉。”

这算什么？！

把别人的人生弄得一团糟，之后在轻飘飘说句对不起，外加自己的一条命就相抵消了吗？

你是我的谁？你的命在我心目中并没有宝贵到足以抵消这一切。

方爸爸这一死，让他的怒气无处发泄。

所以，即使心底明白这两个孩子是无辜的，他也做不到不迁怒。

“其实我也搞不懂你们的父母。换成是我，既然决定做下这些事，事后一定会直接杀了那些被移植眼睛的人。”

“是伪善吗？反正你们的父母没有这么做，于是迎来了我，我就是你们父母的报应。”

刘冬云话音一落，戴纳立刻感到不对劲，他对三只眼的禁锢消失了。

正想做出反应，身体却不听使唤，其他三人也一样。

“你来得也太晚了。”刘冬云往入口处看。

在那里，季阅霆正缓缓往下走，闻言脸带诧异，“不是你让我去休息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