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堂姐是故意将汤泼到你脚上的?”顾清欢听到这里,微微一顿。
阿秀点头:“是。”
顾清欢看了她一眼,语气莫名:“府里谁都知道我堂姐性格端庄温柔。”
阿秀闻言犹豫,咬着嘴唇不说话,显然是不同意顾清欢的话。
“想说什么就说吧。”顾清欢道。
阿秀支吾道:“堂小姐……奴婢觉得她是装出来的好,跟大小姐您不一样。”
顾清欢闻言笑了:“人人都说我嚣张跋扈,仗着是永安侯千金,胆大妄为。”
“不是!”
阿秀立刻反驳:“奴婢……奴婢以前也是听了大家说的,觉得大小姐是那样的人,可现在奴婢觉得……外头的人说的都不对!大小姐……不是那种嚣张……嚣张什么跋的人!”
石夏扶额,低声提醒:“嚣张跋扈。”
“对!”
阿秀连连点头:“大小姐不是那种嚣张……什么来着?”
这词怎么这么难!
阿秀又忘了,愣愣看着石夏。
石夏:“……”
“扑哧。”
这时,旁边传来笑声。
阿秀与石夏转头望去,就见坐在椅子上的少女抬手虚掩在樱唇边,一双潋滟多情的桃花眸笑眯起来。
惊心动魄一般的美。
两人看呆了。
“小姐……”
石夏喃喃,“还是第一次……看到您这么笑。”
顾清欢微微一怔,停下了笑,去看石夏。
石夏这才回神,反应过来自己失言了,连忙道:“奴、奴婢……”
“我以前,都不太笑么?”顾清欢忽道。
石夏想了想,道:“与其说是不太笑,倒不如说……小姐总是很累的样子,不太像……您这个年纪的样子。”
“是吗。”
顾清欢语气莫名。
仔细想想,石夏说的好像也没错。
自从七年前那场变故后,自己对所有人戒备害怕,对父兄亲人无比排斥,却又在心底渴望着他们的理解与关爱。
对于旁人虚伪的嘘寒问暖,既觉得可笑,又想要紧握在手中,久而久之,都变得分不清人心好恶,自我欺骗的活着。
再后来,整个顾家一夜间倾覆,她更是心灰意冷,疲惫不堪,又怎么会感觉轻松?
做平乐馆的戏子时,她的一颦一笑,都是对着镜子练习过无数遍的产物。
宛若一张会随着外界需要而变化的面具。
“奴婢以前听知秋姐姐说,小姐小时候,和现在的笑容,不一样。”
石夏的声音将顾清欢的思绪拉回。
顾清欢回过神,一瞥石夏,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对阿秀继续道:“还有呢?”
阿秀先是一愣,很快反应过来,接着说道:“后来,奴婢就人被送回了屋里,包扎伤口,休息一会后,奴婢看时间差不多了,就来找大小姐了。”
“我知道了。”
顾清欢点了点头,“明天早饭过后,石夏会去帮你收拾东西。”
阿秀眨了眨眼,随即大喜:“大小姐的意思是……”
“明天来惜欢院做事。”
顾清欢话锋一转:“不过,你脚伤未愈,暂且休息半个月,半个月后,若伤势好转,再干活吧。”
“会好转的!”
阿秀忙点头,“半个月……不!十天就够了!”
涂上顾清欢赏的药膏后,阿秀感觉自己的伤口已经没事了。
“不必着急。”
顾清欢见石夏为阿秀包扎好了伤口,便道:“你们先退下吧。”
“是,小姐。”石夏合上玉盒,准备放回原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