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朕不怪罪你!”
穆红鸾闻言又道,
“陛下,臣妾今日顶盔掼甲,手持兵刃上殿,乃是犯了大禁,还请陛下恕罪!”
燕岐晟忙道,
“朕也恕你无罪!”
穆红鸾闻言这才点头道,
“多谢陛下不怪罪臣妾……”
这才又道,
“陛下,臣妾今日是来向陛下请战的!”
燕岐晟闻言大奇,
“皇后要请甚么战?”
穆红鸾应道,
“臣妾在后宫之中闻听得朝中诸位大臣上书请陛下广纳嫔妃,以绵延子嗣,臣妾自觉无能为陛下多多生育子嗣,以至陛下膝下单薄,不过臣妾身负一身武艺,倒是能为陛下开疆扩土,保边境安宁,因而臣妾特地前来请求陛下许了臣妾往边境为军!”
此言一出,殿中一阵骚动,有人低声道,
“这……这女子出征成何体统!”
此言一出,立时有那武将阵营之中有人怒目而视,
“呸,你这手无缚鸡之力的麻杆子懂甚么?”
我们家皇后娘娘在外头杀敌的时候,你还不知晓在哪个娘们儿的裤裆里躲懒呢!
这厢听得燕岐晟应道,
“皇后怎可出征,这打天下定江山,保百姓平安,护黎民周,乃是男儿之事,如何能让女子冲在前头?”
穆红鸾应道,
“陛下此言臣妾不敢苟同……”
顿了顿应道,
“臣妾出身低微,尝受家国被辱,亲人离散之苦,自幼龄时拜师学艺,勤学苦练,便是一心想保家卫国,驱逐异族,如今能得陛下宠爱贵为一国之后,却仍是心系江山,忧怀百姓,臣妾观陛下这满朝之中可用之人寥寥无几,心中甚为陛下忧虑,因而今日自请出征,愿为陛下分忧!”
她这话自然是剑指满朝的文武,百官听得不由心中大怒,
“吾乃堂堂大宁朝廷命官,陛下亲点,如何能被一介女人小瞧,任你是皇后娘娘也不行!”
当下有人轻咳一声,
“陛下,皇后娘娘此言倒是令得臣等不服,臣等如何不堪用了,还请皇后娘娘明示?”
穆红鸾闻言冷笑一声,却是连个眼神都不屑给说话之人,只是对着燕岐晟拱手道,
“陛下,臣妾敢问陛下,如今北方可定?”
“唔……还有余孽作祟!”
“那西南可定?”
“倒有派官治理地方,不过西夏民风彪悍,时有盗贼出没!”
“那陛下……敢问赤真人如何?那吐蕃各部又如何?”
“呃……蠢蠢欲动!”
“那国内民生可改善,民可有衣有食有土可耕?”
“呃……朕与众臣工也正操劳此事!”
穆红鸾闻言哈哈一笑,转身朝向众臣,凤眼含煞,美目若冰,
“陛下,北方未定,异族欲动,国有饥民,库无余银,此等种种军国大事无人关心,倒是一个个关心起陛下后宫之事来,陛下生几个儿子与江山何干?燕氏江山能不能千秋万代,那是诸位臣工与陛下鞠躬尽瘁,毕生奋斗之事,怎得倒系在陛下后宫之中了,若是多纳几个嫔妃,多幸几位美人儿便能江山永固,社稷万代了,那要诸位又有何用?”
只管学燕守敬躺在后宫睡女人便是了!
转而瞧向那黄明堂,
“黄大人……闻听得黄大人后宅之中,正妻一名,小妾十人,其余陪房若干,大人倒是儿女成群,只不知大人这儿子生得多,与大人官位可有益?可有上奏陛下凭着儿子多,要求加官进爵的?”
黄明堂被问得脸上一阵青白,
“这……”
旁边武将一派有人噗嗤笑出了声,又见穆红鸾转而又问一人,
“王大人,您连写三道奏折请陛下纳妃,只王大人后宅之中只老妻一位,生育两子一女,怎不见王大人多纳妾室,膝下单薄有愧祖宗,也对不起陛下,何不请陛下撤了大人的职,专心回家生儿子?”
“哈哈哈……”
众武将再忍不住扶着肚子笑出了声来,朱光武应道,
“娘娘,王大人已是年近五旬,只怕是力不从心,有心无力了,您还是别为难他了!”
穆红鸾又问另一人,
“费大人倒也是儿女成群,只前头听说费大人大儿纵马踏田,打伤农户,被临安府衙门判了二十棍,不知如今伤势可好?养儿不教,生再多又有何用?”
那人脸有愧色冲着穆红鸾拱手不语。
穆红鸾目光扫过殿上众臣,却是红唇轻撇冷冷一笑,娇声道,
“众位大人,为国为民为陛下也是殚精竭虑,若是本宫拦着陛下不纳妃,倒是本宫嫉妒成性不贤良了……”
下头众人听了都是心头嘀咕道,
“都敢闯到大殿之中对众人颐指气使,这何止是不贤简直就是凶悍嘛,果然人的名,树的影儿!”
穆红鸾见众人神色也知他们心头所想,当下微微一笑伸手取过儿子们手中的长枪,环顾众人道,
“陛下之江山乃是千军万马,尸山血海之中拼杀出来的,本宫不敢居功,不过也随陛下出生入死好几回,如今陛下要纳妃本宫也不是不点头,不过……”
突然一抬手,手中的长枪嗡一声带着蜂鸣,化做一道寒光,咚一声便钉在了那大殿的房梁之上,枪头入木二寸,枪尾犹自还在不停的震颤,穆红鸾笑道,
“陛下不爱红妆爱武妆,谁家女儿有本事将这长枪取下,在本宫手下过上百招,本宫便许了她贵妃之位!”
言罢哈哈一笑转身冲着燕岐晟拱手行礼,
“陛下,臣妾失礼,打扰陛下朝会,这就退下!”
燕岐晟瞧得妻子在这殿上大发神威,却是不怒反喜,一双眼晶亮亮,上前两步凑到她耳边悄声道,
“长真这般威风凛凛,瞧得为夫心里很是佩服,倒想将你扶上这龙椅之上端坐了!”
届时做个女皇,让这干无事闲磕牙的,个个跪地磕头!
穆红鸾冲着他一笑,
“臣妾无心前朝,还是安心在后宫之中养儿育女吧!”
说罢行礼又领着几个儿子退了下去,这厢留下满朝的文武你眼望我眼,又瞧了瞧头顶梁上的长枪,
“陛下……这……”
燕岐晟哈哈一笑返身坐回龙椅之上,环顾众臣,
“众位卿家,皇后说的对,朕不爱红妆爱武妆,那柄长枪便让它留在梁上吧!”
皇帝此言一出,下头再是糊涂的人都明白了,皇后娘娘敢到这金殿上来闹一场,只怕陛下也是在后头撑着腰呢,帝后即是一心,他们若再不老实,便真等着罢官丢爵吧!
自此那柄长枪便在殿上一直插了数代,后代皇帝一个个端坐龙椅抬头看时,都是心头暗叹,
“我大宁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仁明孝宣诚宪恭贞敬圣贤武皇后真乃一代奇女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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