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堆白骨是病大虫的。而沈森尸骨,则是被老虎吃不了兜着走了。沈听清楚听到,老虎将他藏到对面山头的一处乱石堆里。
鸟为食亡,人为财亡,这是杀人者该有的下场。
沈听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他摸了摸怀里那本秘笈,此刻突然觉得,这个天耳神通,原来也不那么鸡肋。
一路下山,在离自家那座小破木屋还有半里左右,沈听突然停下来。他听到屋里有人在走动。听足音与呼吸声,分明还是个武道修士。
怎么会有人,又是谁?
从后门进屋,沈听看到一个身穿黑色劲装的男子,正站在厅中,拿一双三角眼四处瞅着。
沈听注意到,他黑色劲装上绣着个大大的“北”字。
见到沈听进来,那人鼻孔几乎仰到天上去了:“臭小子,你终于回来了,我以为你跑了!”
“你是谁?私闯民宅干什么?”沈听不动声色地说道。
那人愣了下,旋即冷笑连连:“臭小子,连北府的马元马大爷都不认识了?”
“没听过,有何贵干?”沈听依旧冷冷说道,他一夜惊心动魄,对眼前这个不速之客实在没什么好耐心。
马元嘿然一笑,上前打量着沈听:“小子,我是来通知你的,战龙宗你也不用去了,跟我到北府去报道吧!”
“报道?什么鬼?”
马元也不多话,从怀里掏出一份文书,甩到沈听面前。沈听接了不由脸色一变,那是一份赌契,看签名契约就是爷爷跟北府签订。
赌约内容很简单,北府资助沈听一百银助他上战龙宗学艺,如果一年后沈听通过战龙宗考核,成为正式门徒就不用还钱,否则就要终生在北府为奴。
现在,沈听突然想起来,北府是龙尾镇里,仅次于战龙宗的豪门,最近几年他们利用这种赌约,得了不少奴隶。
“我能上战龙宗,明明是爷爷卖地供我的,怎么会有这个赌约?”
“嘿嘿!”马元冷笑一声,“战龙宗的一年学费多高你知道吗?要六百银子!你爷爷卖那块地才五百银,他不签这个契约,你能进战龙宗吗?”
在龙尾镇,战龙宗控制着一切,虽然学费极高,但很多人倾家荡产也要把孩子送进去学艺。因为只要成为战龙宗入门弟子,那人生就大有前途。
“可我从没听爷爷说过有这个赌约!”
“嘿嘿,小子,他敢告诉你,让你分心吗?”马元冷笑一声,“你爷爷也是为你好,像你们这种穷小子,赢了就是战龙宗弟子,前途无量,输了给北府当奴,也有口饭吃,为什么不赌呢?”
这就是穷人的挣扎!沈听心中不由一阵悲哀,把那张赌约丢给对方:“我知道了。”
“那跟我走吧!”
“走?不是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吗?急个毛线!”
马元饶有兴致地看着沈听:“小子,你是真傻还是假糊涂?我可是查了,这一年来,你月月大考次次排名靠后,年考肯定是要被扫地出门的货。还去战龙宗被人耻笑吗?”
说着,他上前来拉沈听:“现在北府正缺人手,你还是直接跟我去报道吧!”
沈听却是往后退开:“等一年满了再说。现在,请你圆润地离开!”
马元神色一变,听得出“圆润地离开”是滚的意思,他冷笑一声:“小子,你已经没机会了!我让你走你就走!”
话落,一掌不由分说拍向沈听右肩。
这马元果然是个武道中人,这一掌来势快而急,带起大股风声席卷而来,团团笼罩住沈听。
这样的对手比沈听高出太多了,沈听本该认命的。但马元刚一动手,他就清楚地听到,对方所带起的风声并不是完整一体,而是有高有低,居中一部分还形成一个声音空洞。
那里分明就是马元右臂腋下部分。他伸臂来扣沈听,腋下大开,没有丝毫风声响起。
沈听愣了下,下意识就是一个猫身,直冲向马元腋下,竟是一个晃身直钻而过。
“那是……空门吗?”沈听犹如在做梦,心中突然掠过一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