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映风无时不想着她的时候,接了她的亲笔信。
本来想着她是和他一样,刚分开就相思不绝才写了信过来,没料到,急急开信一看他一腔爱恋转眼变成了气极暴怒。
他把那信撕碎甩了回去,怒道:
“我是为了这名单?她就是这样看我?我好声好气问她有没有去河房,见了谁?她怎么回答我的?一个字不提赵若愚!只说是见女官,她这样骗我我都没有半点怀疑她是为了郑锦文利用我!现在她竟然这样看我!”
他既不体贴也不打算忍让了,他的船直接转头开到了郑家别院。
“去,叫里面的人去传话。说我要见她。她出来我还是我进去,她自己选一个。”
丁良早打了暗号给他安排在郑家的眼钱,然而半晌没有回音。
本来还忍着脾气想和她好好谈心解释误会的他,脸色渐渐变了。
这是完全不想见他的意思?
“上岸。”
丁良知道他这是要强行闯入,想着郑大公子还在城外龟缩着,但冯虎和他手下家丁们也不好对付,他连忙叫了家将们把他团团护着上了岸。
傅映风见着家将们这仗火持刀的阵势,以前早就习惯,现在突然又迟疑。
想着她信里讥讽这院子姓傅不姓郑,看着也是负气话,他的脚步停在了门外。
偏偏这时侯薛梅香差了人过来,递了一个天大的消息。
原来平宁侯府的程四公子今晚没回府,去了倚兰花船。花船是官府产业,由薛梅香这个乐户司官伎行首管着,花船上一个小丫头在上酒时从程飞鹏嘴里听说了一件事。
郑家的二娘子上了太上皇的选妃名册。
“好!好!她对我竟然是没一句实话了!亏我对她亏我如此对她!”
他气得全身打战,这时后院门已开,让他长驱直入,然而还未进内院,他的眼钱惊慌来报信。他这时才察觉到了情形不对。
内院太安静了。
“公子!,不好了,郑家的人搬走了!”
丁良带着人在内院查看她们是怎么走的,搬去了何处。
他站在空空的内院里,看到她曾经送别他的小角门敞开着,外面是黑漆漆的河道,地面花圃泥面上有杂乱的车辙印子。
她是让人把几辆大车驶进来,装了行李溜的。
“果然也知道,不能坐船。”船一动会被他的人发现。
他沉着脸着走进正房,看到了他和她曾经依偎私语的外厅长榻。
长榻上现在空无一人。没有她的妙影,她的香唇。他上前一脚踹翻了榻边的高几,上面的插枝定窑花瓶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地面落着桃花残枝,他今晚抱着她时,还一时兴起折了半枝,给她簪在了发冠上。隔着冠纱看她,月影风动,星眸娇唇,当真是美若天仙。
铜盏灯光还在烧着,窗前的书桌上搁着她写信的紫毫笔,毫尖上墨迹未干,他的手指从笔尖上抹过,感觉到了湿润。
踏着一地狼籍的家什,他进了她的房间。
衣柜大开,空空如也,妆台上有不少瓶盒,遗落了有几只式样不时新的旧钗环。
他上前取了一只尖端微勾用来别帽纱的短银簪子,放在鼻端还嗅得到她时常用的带着荔枝花香的脂粉香。
啪的一声,他把这银簪子拗断成两半,狠狠甩在了内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