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沉默着齐齐叹了口气,过了好久,谈话才得以继续。
“也不知道小语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年车祸,她受伤太重失忆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怕见人也还好理解,怎么一碰到男性就反应特别激烈呢?”林父被林母勾起心中的隐忧,语气也开始不放心起来。
林母揉了揉酸胀的额角,她最近为了筹备女儿的婚事,有些过于劳累了,毕竟她想要带给女儿一场终身难忘的婚礼。
她脸上布满疑惑:“是啊,如果不是知道小语以前是个大大咧咧藏不住事的性子,我都怀疑她是不是经历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所以才对接触男性感到特别恐惧。”
“她从前可是个不肯吃亏的主儿,真遇到什么事,早就报复回去了,哪可能怕人怕成那种模样。况且我以前自问对她也还算疼爱有加脾气温和吧?她还不是把我当成仇人一般厌恨了那么久。”林父说着也有些无奈,“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以前她性格太过要强,我们两个还老是怕她以后嫁不出去,想要给她招上门女婿,又怕找不到好的。现在她性子软和了许多,又在三十岁之前顺利出嫁,算起来不也是好事一桩?”
“没错,还是看开点好,相对以前她总是我行我素什么都爱自己一个人扛的性子,现在虽然令人操心,但能听得进劝就是好事。我们活着的时候尽量多看顾她一点,只要她和楠楠关系一直保持那么要好,百年之后楠楠自然会替我们给她撑腰。”
“放心,覃医生家里的长辈都是好相处的,他自己也争气,对小语又好,要不是早年忙于学业、事业,还不一定轮得上我们小语捡漏呢。他呀,绝对是千里挑一的好女婿。”
“嗯,我们回去看看楠楠吧,这两天他和他姐夫玩得太过火,睡眠质量都明显变差了,我怕他半夜清醒。”
林父林母说完私密话,便起身回了房间。
听完全过程的林诉语呆若木鸡,被巨大的信息量冲击得差点傻住。
待醒过神来,她已经在黑暗中静立了许久,身子都隐约麻木了。
不行,我一定要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林诉语呢?她是不是在我房间?我要去找她问个清楚!
林诉语恨恨地在心中嘶吼,下一瞬间发现自己来到了前世的房间。
房间变化非常大,要不是床头放着的那尊多年前她在古玩市场淘来的玉佛,在开着床头灯显得略微昏暗的房间中隐隐发光过于显眼,她都不能百分之百确定这就是她的房间。
“唔。”床上的林诉语翻了个身,看上去睡得并不安稳。
林诉语慢慢打量自己风格变成小女生的房间,心里有了计较,轻轻走到床头,伸手抓住了床上的女人。
“你醒醒!给我起来!不要睡了!快给我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她猛地用力摇晃手下细瘦的肩膀,情绪越来越失控,“你是不是书中的那个林诉语,是不是?你是不是装失忆骗我爸妈?说啊!”
随着她手中逐渐加重的力度,床上的女人嘤咛一声醒转过来,使劲挥手打向骚扰来袭的方向。
她皱着眉头望了四周一眼,却什么情况都没有发现。
没有人啊!她刚才正要进入梦乡,就感觉好像有人过来摇醒自己,耳边还伴有蚊子飞过一样的嗡嗡声。可是现在真正醒了,才发现自己可能是在做梦。
真是奇怪的梦!她低声嘀咕了一句,闭上眼睛又睡了过去。
而林诉语将她的表现从始至终看在眼里,才反应过来对方可能看不到自己,也听不到自己的声音。而自己虽然能够触摸到对方,但对方也许只是感觉像是被蚊子咬了一口,要不然按她刚才那么大的动作,对方不可能没有任何怀疑。
她不信邪,刚要再接再厉摇醒对方,眼前一片金光闪烁。
她下意识闭上眼睛,再睁眼就发现自己躺在款式老旧的木床上,单调的白色蚊帐仍然关得严严实实,床头的闹钟正正指向六点钟。
“真的是梦境吗?”林诉语一边按摩太阳穴,一边喃喃自语。
“嘶好疼!”林诉语猛然坐起身,按了按刺痛之处周围的皮肤,下床快步走到书桌前,掏出抽屉下面的小镜子,往右侧脖颈照了照,发现那里竟然有一个细小的划痕,面积不是很大,但伤口比较深。
咦?刚才梦里面那个林诉语不是打到了我这里吗?她手上戴着一枚戒指难道,我不是在做梦?
林诉语突然兴奋起来。
我真的见到了父母?她握着拳头有些不知所措,眼里的泪水像洪水一般泛滥而出。
倏尔,她摊开手掌,低头就见手中不知何时夹杂了一根长长的头发,足足有半米多长。她自己的头发可是从来没有留长过,最多二十厘米!
模糊的视线中,手中的黑发仿佛散发出刺目的金光。林诉语闭上眼睛,心中无比难受。
爸,妈,我真的见到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