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疏表哥,我是何志龙。”何志龙是池培伦外甥,刚读大二,刚才一直窝在沙发里玩手机。一局游戏结束,他抬头笑呵呵的打招呼,又指着在吧台位置喝酒的人说道:“那是三舅,哦,你应该叫三叔。”
池家老三,池培理,老纨绔。
那会儿池疏刚来,第一个发表不满的就是池培理。
池培理四十出头,比池培伦小十一二岁,本就是老来子,又跟何志龙母亲是龙凤胎,自小宠坏了,什么正事都不干,就是吃喝玩乐。他没股份,每年只拿分红,常常钱不够用,全靠池培伦援手。
池培理端着杯酒走过来,笑着问:“你都长这么大了,哎哟,真是岁月催人老啊。对了,你爸妈呢?”
“我父母过世了。”
池培理听了,无可不可的点点头:“我们兄妹四个,如今就只剩我了。啧,我那二哥就是不听劝,只知道工作工作,这可好,活活儿累死了。他也是老糊涂,池家的钱,就该给池家人,嗤,孩子还没生下来呢,就肯定是他的种?”
“你胡说八道什么!”坐在另一边沙发的赵晓琴发怒反驳。
赵晓琴是个玲珑性感的女人,黑色包臀裙、黑丝袜、高跟鞋,罩着一件雪白的长款呢子大衣。呢子大衣敞开着,她的小腹微微隆起,据说是怀孕了。
刚才池培理的话,无疑就是说她。
池培理从来不是吃亏的主,张嘴就想再刺两句。
“三舅,你又喝多了吧。”何志龙见势头不对,连忙拦了。
赵晓琴旁边还有个高大的男人,据说是她表哥,凶狠着一张脸盯着池培理,视线却是环扫在座的所有人:“我们兄妹是没什么本事,但不是怕事的人!”
池城只是看他一眼,抬手看腕上的表:“差两分钟五点。”
所有人都聚集在这里,都是在等待,既是等待陈律师,也是等待其他的继承者。
还有四个人没到。
池疏问池城:“还有四个人是谁?”
池城冷声道:“不知道。除了陈律师,谁也不知道。”
大概,最憋火的就是池城了。
池城起身:“小雅,时间还早,别太累,回房休息一会儿。”
罗文轩也附和两句,池雅点点头,三人便离开客厅上楼去了。
路过池疏时,池雅朝他笑笑,柔软纯净。
不一会儿,赵晓琴两人、池培理都陆续回房,只何志龙整个人躺在沙发上,抱着手机玩游戏,一副忘乎所以。
池疏有心找管家说话,但管家和小玲都忙碌着。偌大的别墅,邀请了这么多客人,但别墅里只有三个下人:管家、小玲以及厨房的李叔。李叔是厨子,在池家多年,如今客人多,厨房的活儿他一个人忙不过来,管家和小玲抽空就要去搭把手。
原本别墅下人不少,也不知怎么就剩三个。
池疏走到门外,坐在门廊石墩处,刷手机。他浏览所有跟池家有关的新闻,着重便是来到别墅的这些人。
6点左右,大门外来了四个人。
三男一女,没坐车,走过来的,年龄在二十到三十之间。
池疏的目光落在个子最高的那人身上,长款米色风衣,白衬衫,长相俊雅,鼻子上架着一副细框眼镜,脸上挂着温和的笑,一副好脾气的模样。
池疏之所以关注这个人,是因为相较起来,其他三人很紧张,好似很怕踏入这里。这个眼镜男却从容镇定,或者说,表现的从容镇定,一面跟人交谈,一面状似无意的打量周遭,观察最多的当然是坐在门廊处的池疏。
池疏有178公分,并不矮,加上日渐消瘦,越发显得单薄病弱。他穿了件蓝色羊毛衫,怕冷,又套了件厚外套。
池疏的外形无疑是引人注目的。
崇凌第一眼看到他,注意的却不是他的外表,而是那双眼睛。那双眼睛看似懒洋洋的半睁着,漫不经心,内中却似盛满了整个星河,璀璨迷人,又危险至极。
这可不是柔弱的小奶猫,而是蛰伏的猎豹。
崇凌在他面前站定,笑着自我介绍:“我是崇凌。”
“池疏。”池疏扫着几人,很快判断出这几人身上有蹊跷,不露声色的起身:“你们四个都接到了陈律师的电话?”
四人点头,并以此介绍了自己:方毅、李浩洋、江薇。
姓氏各不相同,年龄相差不是很大,又同样被陈律师找来,不出意料四人都是池培伦的私生子女。这种关系,肯定是不好坦然于口的。
“进去吧,就差你们四个了。”池疏率先进门。
崇凌几个对了眼色,跟着走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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