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诺言,清风乱,冥剑孤王,梦兰胭脂,花羽香。坐在释的墓碑前,百无聊赖的将这几个名字写在地上,一只乌鸦落在我的肩膀,歪着脑袋看那地上的字,自从释死后,便没人再管我,我讨厌阳光,被释娇惯坏了的我,用黑暗将望彼岸遮蔽了300年,没有阳光的沐浴,原本繁茂的丛林变成了一颗颗悚人的枝桠,连杂草都不再生长,暴漏在外的土地经不起雨雪的冲刷,失去了养分,细成松软的沙土,只要微风徐来,便飘起一阵沙尘。
现在,只有乌鸦会来这里,即便这里已经根本找不到食物,它们就像我一样,毫无道理的喜欢这种苍凉。
看够了地上的名字,所谓的五大名剑,我扔掉手里的树枝,将身子靠在释的墓碑上,乌鸦被我的动作惊飞,又落在我的身旁。
黑暗空间展开,厌倦了这世间的繁扰,如今的我只想躲在黑暗之中,混生等死。
300年前,释垂垂老矣,我总想为这个注灵了我却又从来没有得到过幸福的女人做些什么,那一天,狂风四作,乌云遮日,我用尽了自己所有的灵力,太阳的光芒被生硬的阻挡,月光更不必多说,就连百姓家里燃起的烛火亦被吞噬,从此世间再无光芒,这便是释给予我的力量,统治黑暗的力量,那时的我一心想要让世人看到这力量的强大,想要向世人证明释一生的辉煌,总以为这样,释那颗残碎的心才能得到些许安慰。
可当我抱着这份成功的喜悦回到释身旁时,释已黯然离去,她没能看到我那份自以为是的轻狂,而我也没有见到释的最后一面。
“61。”一个女孩气喘吁吁的跑上山头,我没有理会她,无聊的数着数字,女孩没有停歇,立刻转身向山下跑去。
遮天蔽日的黑暗力量惊动了统领天下灵物的圣灵议会,在我葬下释后,名剑议会五大名剑花羽香和她的主人屏出现在我的面前,乱用灵力危害天下的灵物必然要受到制裁。
我不想惊扰释的亡魂,花羽香答应我离开望彼岸在一座叫做惜缘山的峰顶接受圣灵议会的制裁。
年轻气盛,来到惜缘山后,心有不甘的我,拔出剑身,与花羽香战在一起。
“62。”女孩又一次回到山头,疲惫不堪的俯下身用力喘息,少顷,又拼命的朝山下跑去,没有给我任何一个眼神。
锋利的剑芒,慑人骨髓的花香,明明松散的剑舞,却让我毫无招架之力,花羽香没有杀我,而是告诉我这世上还有4把比她强大的剑,没有能力成为天下第一的话,就不要妄想占据这个世界。
还记得那天,我一个人战败而归,跪倒在释的墓碑前,突然痛苦的落下泪来,黑暗散尽,阳光嘲笑似的打在我的脸上,圣光普照,万物生辉,喜气洋洋。
2
我时常把自己沁在黑暗之中。绝对黑暗这是释留给我的能力,而现在,这份能力也只不过成了我躲避世间繁扰的黑暗空间罢了。
“……你一个人在这,不害怕吗?”黑暗里,突然而来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声音很稚嫩,像个孩子。
“嗯……我叫阿布!”声音很乖巧,是个女孩。“你呢?”
空气中,除了人的味道,隐隐的还有些许杀气,杀气缭乱,我的黑暗空间竟然起了风。
剑客?来挑衅的吗?我下意识的提出剑身。
“呀!你的剑好长的!真帅气!”在黑暗空间竟然能看见我的剑身?我已经厌烦了女孩轻描带写的语气,挥剑朝声音的方向冲过去。
然而,就在我剑身刺向女孩的同时,黑暗空间中的风也突然强烈起来,那时我才明白,那根本不是风?而是这个女孩在吸食着我的黑暗。
我的剑突兀的停住,因为我看清了女孩的脸,纯净无邪,黑暗空间被女孩吸收的干干净净,我被生生的拉回到了现实……望彼岸的山头,细软的沙土,孤独的墓碑,枝桠丛生。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阿布时的记忆。
被剑指的女孩,一脸乖巧的笑容。
“62。”我依旧数着数字。
“明明是63!”阿布气喘吁吁却是拼命反驳。
“我什么时候说过跑到半山腰也算了?”
即使理亏,阿布也一脸死不承认的撅着嘴,然后四仰八叉的倒在地上,“阿布不跑了!夜一你欺负人!”
能够吸食黑暗的女孩,十五六岁的样子,恬静可爱,活力四射,可明明乖巧的微笑却总是散发出阵阵杀气。“你是剑客?”我的剑身依旧架在身前不敢怠慢。
女孩望着我的剑身,羡慕的目光,“剑客有什么好玩的,阿布要当杀手。”
杀手?
不等我思索过多,女孩冲过来一把抓住我的手,拽着我往山下跑。“山下有户人家要结婚了,新娘好漂亮的,我们去杀了她!”
速度好快!我竟然没来得及躲开,轻易被她抓住了手,要带我下山?开什么玩笑!我一剑朝她背后刺去。就在剑身要刺中女孩的时候,她却突然瞬间消失在我的面前,又出现在十米开外的地方,“喂!人家好心好意带你去玩呀!”
速度快的惊人,但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怎么会知道我在背后挥剑?看来不是泛泛之辈。
“真是的,带你玩都不去的!”女孩掐着腰,一脸故作生气的表情,然而少顷,她却又突然邪恶扬起嘴角,“要一决胜负吗?”
差不多也该放弃了,阿布倒在地上粗粗的喘息。我用黑暗统治过世界,当然,在圣灵议会看来,这种只能让天空黑一下的力量根本微不足道,但在某些人看来,这种力量却价值连城,所以300年来,不惜生命爬上望彼岸取剑的白痴屡见不鲜,阿布也只是其中一个。
1天内从山脚到山顶跑100个来回是我想出的折磨这些白痴的方法,望彼岸连绵800里的山路,聪明点的白痴当时便放弃了,普通的白痴会跑几个来回试试,也有傻到家的,拼尽全力跑了50个来回,最后累死在半山腰上,当然,像阿布这种跑了62个来回依然能发脾气耍赖皮的,倒是第一次见。
我无聊的靠在墓碑上看着这个貌似乖巧的女孩,她横七竖八的躺在那里,柔顺的长发沁在细软的砂土中,蒙了一层尘土却已无心顾及,两颗大眼睛呆滞的望着天空,气息凌乱,想必已经到极限了吧,也该放弃了。
“玩够了就早点回家吧。”我说。
“夜一……”她仰起头,躺在地上脑袋朝下望着我,“阿布喜欢你!”
真是个不择手段的小丫头,“卖弄色相你还早了十年。”
阿布一下好奇的爬起身来,“呀!夜一果然是喜欢成熟一些的!”
这种话题真的可以抵消4万多里山路的疲惫吗?看着阿布兴奋的样子,似乎全身又充满了力量,真不知道现在的女孩子都在想什么……
我不想理她,拿起剑身擦拭上面的尘土。
夕阳缓缓落下,阿布拿着随身携带的匕首抓了只乌鸦烤来吃,乌鸦算是望彼岸的特产,也是如今望彼岸上唯一可以吃的东西。
“乌鸦是阿布吃过的最难吃的鸟了!”阿布一边吃一边抱怨。
灵物不会死于饥饿,所以我从来不吃这些乌鸦,也不知道乌鸦是什么味道,但只看乌鸦的长相便知道这东西好吃不到哪去。“你想在这呆到什么时候?”
“呆到你肯跟阿布下山!”
“那你要吃好一阵的乌鸦了。”
手里的鸟腿停在阿布的嘴上,她呆呆地看了我一会,然后用力扯下一块肉,“乌鸦是阿布吃过的最好吃的鸟了!!”满脸是油的阿布生气似的哼了一声,转过身去不在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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