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呢?
抽别人耳光的手呢?
那瘦子的手已经脱离了他的手腕,掉在对面一张桌子上的空盘里。
胡仁君迅速站起,用一块麻布瞬间包好瘦中年人的伤口:“余老弟退下,此人我认识。”
那个断了手的余老弟一脸苍白,全身发抖,不知是痛得还是吓得,他一直到坐回自己的板凳,还没有弄清自己的手为什么忽然就没有了,还不相信自已的手真的没有了。
胡仁君向绝无痕拱手道:“朋友,在下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你一定是冲云剑侠点苍青。”
绝无痕没有回答,因为他根本就不是对方说的那个人,他没必要回答。
他不想浪费自己的力气说话,他实在太饿了,一个饥饿的人是从来不多言的。
胡仁君见对方不语,又做出那样沉静的举动,已经断定他就是冲云剑侠点苍青。
胡仁君淡淡的笑道:“久闻冲云剑侠剑快如神,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在下胡仁君,兄台能否赏脸,在此共饮一杯。”
绝无痕还是没有说话,这时,店小二已经把他的面端了出来。
绝无痕从桌中央的筷笼取出一双筷子,开始吃他的面,虽然很饿,但他却吃得还慢,一口一口地吃着。
这碗青菜面有一半是汤,汤面上只漂着几个油珠,而且,这碗面根本尝不到盐味。但是,绝无痕还是吃得满意,像是从没有吃过这么美味的东西。
“点大侠等一下再吃。”
在绝无痕吃了第五口时,胡仁君说话了。
绝无痕果然停下了筷子,看向胡仁君。
这时胡仁君手中端着一个盘子,盘子里装的是绝无痕刚才斩断的那只手。
“点大侠,面条没有调料是不好吃的。”胡仁君说完。
“噌”的一从腰间抽出长剑,左手一抖,盘子和断手同时飞向上空。盘子和断手飞到两米来高时一个旋转,盘底朝上,断手还紧紧地贴在盘子中央。就在盘子和断手下落时,胡仁君长剑出鞘了。
剑出鞘,一片剑光顿时把盘子和断手罩在其中,剑气寒风吹的人毛骨悚然。
时间很快,只在下一秒,剑光即逝,宝剑入鞘。盘子落在胡仁君的手中,盘子里盛的不再是断手,是肉酱,人肉酱,很细的人肉酱,绝对找不到一丁点的骨头。
“好好!不愧是笑天狂剑胡仁君。”又有声音传来,这声音绝无痕识得,胡仁君也听得出,他们把目光看向那对老夫妇。
此时的大厅更加安静,所有人都停止了用餐,把目光向那边投去。
“原来是你挑的事。”胡仁君正好想转移自己的怒火,挽回自己的面子。用手一挥,盘子盛着肉酱径直飞到东面窗户下的小桌。盘子带着真气,一路飞行时,一道劲风吹得人睁不开眼。
“这调料来的太晚了,老夫的面已经吃完了。”坐在桌前的老农用手轻轻在桌上一拍,劲风消失,那盘肉酱悬于桌子上空,旋转不停。
坐在老农对面的老妇皱了一下眉头道:“老头子。这肉酱太鲜,不合我的胃口。还是送给那位姑娘吧。”
老妇说完,伸手一弹,这盘是人肉酱飞到了西边窗户下的一张小桌上。
小桌前坐着一个人,一个独自饮酒的人。
她一身书生打扮,如果不是老妇的那句话,很少有人知道她是女扮男装。
那假书生见众人盯向自己,俏脸一红,呛的一声抽出挂在腰间的剑,出剑削向盆底,挑起这盘人肉酱,手一抖,那盘人肉酱旋转着飞到绝无痕的桌上。
绝无痕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继续吃着他的面,一口一口地吃,不快不慢。
“我兄弟的手是不能白断的。”胡仁君注视着绝无痕。
绝无痕不语,此时面已吃完,他把剑放在桌子上,然后双手端起碗,喝着面汤。
西窗下的老农道:“如果他给你一万两黄金,你兄弟就算再断一只手,那也是值得的。”
胡仁君把目光转向那个老农,道:“如果在下没有猜错的话,你们应该是长白二老。敢问一下,你刚才的话,是何意思。”
那老农哈哈笑道:“这次你的确没有猜错,我们正是长白二老,不过你跟前的那位,你可猜错了,他根本不是点苍青。”
胡仁君问:“那他是谁?”
“他就是你要抓的人,值一万两黄金的竹剑狂魔。”
老农此言一出,厅中所有的武林人士都心里一惊,一起把目光看向绝无痕。
胡仁君脸色大变,不自主地后退一步,手放在剑柄上,青筋暴出,清晰可见。
整个大厅死一般寂静,都在等胡仁君拔剑。
绝无痕已经把面汤喝完,轻轻地放在桌上,然后又从身上取出一钱纹银放在桌上,抓起桌上的剑,站起身,一步一步地向门外走去,走得很慢。
眼见他已经到了门口,胡仁君还是没有拔剑,虽然他拔剑的姿势已经摆了很久。久经江湖的他心里知道,连桑木老人、左清科、云中铭那样的人物都死在他的剑下,谁又敢轻意去挑战。特别是他刚才那一剑,他根本就没有看到对方拔剑。那种速度,他又怎能企及。
就在绝无痕还差三步就要跨出大门时,忽然,站在酒店外的两位美女一脸惊慌地奔进店来,像见到鬼似的,赶紧去关大门。
这两扇大门是向内开的,不知多少年都没有关过,木轴已经不灵,两个柔弱的女子一时间哪能关得上。
就在这时,从二楼飞身奔下一名大汉,跑到门口,“碰”的一声关严大门,然后急速地插上门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