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我跟相公说好了,等海陵郡主嫁进来,我们就分出去。虽然日子清苦了一些,但总好过日日受气。”
老夫人如何能听得这话?
她娇养长大的宝贝孙女,哪里能过得了清苦的日子呢。
老夫人心疼道:“不怕,还有祖母呢,祖母的嫁妆、私产都给你,保管不会让你跟妞妞饿着。”
江令瑶破涕为笑:“祖母对我真好。”
江令瑶在江家住了一天,来的时候双目含泪,凄凄惨惨,走的时候脸上带笑,满面春风。
老祖母只留了一些养老的傍身银子,其他的嫁妆、私产全给她了,足足四页纸,她真是发财了。
江伯臣等了一天,第二天一早就去找老夫人商量嫁妆。
不想老夫人不仅没添妆,反而还把原本嫁妆单子上的一部分给划掉了:“姑娘们出阁,该陪嫁多少,公中是有固定份例的。宛姐儿不能搞特殊化。”
江伯臣呆了呆,立刻替女儿抱不平:“那母亲您难道就不给宛姐儿添妆了吗?当初瑶儿,您可以足足给了她不少,单子都列了满满一张纸。”
江令宛怎么能跟她的瑶儿比呢,老夫人冷淡道:“怎么,这添妆难道不是自愿的,还带逼迫的?”
江伯臣不傻,立刻知道昨天侄女回来是干什么来的了,气得不行。赐婚圣旨下来当天,老夫人当着所有人的面承诺会好好给江令宛准备嫁妆的,这才没几天就反悔了。
江伯臣想了想,就不气了。
昨儿萧湛下聘送到梅宅去了,他心里挺不舒服的。
毕竟赐婚的圣旨是送到江家的,聘礼送到梅宅,这不是给梅雪娘长脸吗?
没想到贤婿特别体贴,特意派了人过来问他,是要四品的官职还是要会宁侯府的爵位。
这个贤婿就是好,尊敬岳母,也尊敬他这个岳父,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他想要四品官,直接升两级,可不容易。侯府爵位就留给二弟吧。兄弟俩争了这么久,兄长发达了,照拂一二是应该的。
但是二房跟母亲今天的做法让他很寒心。
既然如此,那他还是要爵位吧。他是嫡长子,本来就该是他的。
“既然母亲不愿意添妆,儿子不勉强,只是寒了宛姐儿的心,她以后不孝敬祖母,您可别怪孩子。”
老夫人笑笑没说话,她自有瑶儿孝顺,不指望江令宛。
……
江伯臣是个无利不起早的,萧湛神来之笔让他认识到讨好女儿的重要性,既然老夫人不给女儿添妆,他就自己来。凭他自己,照样可以让宛姐儿的聘礼压过江令瑶。
金子银子算什么,女儿高兴了,在仕途上帮扶他才是最重要的。
梅雪娘没他那么多想法,她想的很简单,女婿的聘礼多,她的陪嫁就得多。她就这一个女儿,钱财不给她给谁?
至于小阿宝,他还小,又是男孩子,好男儿不吃分家饭,长大了,凭自己的本事挣功名家业才是正途。
被萧家聘礼刺激到的不单单是江伯臣,梅雪娘,那些看着宛卿小妹妹长大的儿郎们也被刺激到了。
萧湛的聘礼太多太多了,万一江家拿不出与之匹配的嫁妆该怎么办?难道要让宛卿小妹妹受委屈吗?
不,他们坚决不答应!
于是,他们又开始扫荡金银楼。田产铺子什么的,不好交给宛卿,还是金子银子最实在,宛卿有了钱,想买啥买啥,想吃啥吃啥,开开心心的,多好。
其实喜欢江令宛的,又何止儿郎们呢,其实有不少闺秀也很喜欢江令宛,只是她们从前不像儿郎们那样有组织,有团体。
后来何婉如出现了,她振一呼,立刻得到许多闺秀们的响应,有一些跟江令宛年纪差不多,就叫宛卿更多的是比江令宛年纪小的女孩子,她们叫江令宛宛卿小姐姐。
因为宛卿小姐姐太优秀了,是她们梦寐以求的理想,努力奋斗的方向。
现在宛卿要出嫁了,她们一定要为宛卿的嫁妆添砖加瓦。
当然这些事情,江令宛并不知道,身为待嫁新娘,她只要在家里待着就好了。
大部分时候,她一个人在屋里,翻点嫁妆单子,有时候会到隔壁摆放聘礼的院子去看看聘礼。
因为萧湛安排了护卫在,她去的时候很矜持,但是心里开心得不得了,啊,这个是我的,这个也是我的,这些财宝都是我的。
她觉得自己已经走上人生巅峰了,每天都是笑着醒来,面上容光泛发,很有待嫁新娘的那种喜色。
梅雪娘看女儿这个模样,打心眼里高兴,女儿本就明媚娇艳,如今满面含春,比娇花还美。新嫁娘就该喜气盈盈的。
婚期一天天近了,算算日子还差五天,嫁衣也绣好了。
江令宛的嫁衣,是请京中最好秀坊做的,布料是云锦,绣图一律用金线,大红云锦流光溢彩,美如云霞,真金绣成的祥云凤纹金光闪闪,江令宛一看就非常喜欢。
但是也肉疼,这件衣裳要花很多钱呢,云锦寸锦寸金,就穿一次,有些浪费。
梅雪娘噗嗤一声笑了:“这钱娘出,又不要你花钱,快去试试。”
江令宛抱着衣裳就走,这么贵的衣裳,不能只穿一次,能多穿一次是一次。
换好衣裳,她先照镜子,左看右看,处处都好,就是胸口紧了些,显得格外明显。
前世,她在田庄待了三年,为母亲的死自责,肝气不舒,吃的也少,长身体的那几年没好好照顾自己,所以胸前是一般水平。
这一世,她吃的好,活得开心,又有母亲汤汤水水地补,胸前就波澜壮阔起来,那里随着她走动而轻微晃动,江令宛自己看着都觉得好看。
想到萧湛跟她说话时,视线若有若无划过的模样,她忍不住啐了一口,多好的两只大白兔,就要便宜萧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