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窗外尽管已是深夜,屋檐上还在不时滴下水珠,万历帝一脸坚定。
刘卫民在努力证明自己,向万历帝敞开一切,他需要证明自己是对的。
天下是大明的天下,大明的江山不姓嬴,不姓刘,不姓赵,而姓朱!
所有人可以不在乎大明天下,满朝文武可以为了权利、地位、名声做着他们认为的正确,可是大明的皇帝不可以视而不见,因为……这是国运之争!
刘卫民需要证明,向万历帝证明自己是对的,可谁也不知道,就在无数文臣跪谏了一日,万历帝只是随意训斥一番刘卫民后,数骑无声无息奔出了北京城,一路向北……
一日的争斗胡为,刘卫民确实是疲惫不堪,本想着将搜刮来的一堆文书、印信好好整理一番,结果只是半个时辰,两眼就像是千斤重巨石。
一夜无梦,直到太阳高挂,刘卫民才伸着懒腰走出屋舍,看着净军不少人提着木桶,远远看着他们将一桶桶屎尿运走,将木桶清刷干净,脑中突然怀疑起“净军”称号来,究竟是因为净身,还他娘地是因为给人端屎送尿?
无可奈何摇了摇头,小豆芽却提着个老大的食盒走了过来。
“主人!”
刘卫民接过食盒,打开一看,心下顿时不乐意了起来,怎么只是几个干巴巴硬饼子?看着还是些没丁点热乎气的饼子。
小豆芽低头轻声说道:“俺去问过了,李公公说是宫里的规矩,宫里每日只食用两顿饭食,早上并无饭食提供给净军的惯例。”
“都他娘地啥规矩啊?”
刘卫民一指正在河边刷洗着木桶的宦官们,不喜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你看看这些人,天未明就开始拖着木桶给人端屎送尿,咋就不给人饭吃呢?”
看着小豆芽低头不语,刘卫民也知道这不是他的错,摇了摇头,说道:“带着人去买些米面菜蔬,宫里有宫里的规矩,咱净军有咱净军的规矩,你与司马礼一起去兵部,欠咱们的十七万两呢!”
“多带些人!”
小豆芽大喜,转身就要传令司马礼,一想到这些钱可不是净军的,若是花了……
“主人,十七万两……大爷、二爷那里……”
“小豆芽……不是,你脑子咋就秀逗了?咱们先用着,等过些日,咱挣了钱,还上不就行了?”
刘卫民赶走小豆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到了哪里他都理直气壮,能不能全部讨要来,没人敢肯定,至少能讨来多少算多少,不讨要,或许这辈子兵部都不会给他哪怕一文钱。
皇帝给他捎来了口信,要他老老实实待着,莫要再无事生非,可事情总是要做的吧?
看着河边无数宦官洗洗刷刷,最后还是决定先把沙盘弄出来再说,人选他也早已定下,领头的正是他小兄弟——木匠小皇帝!
带着人来到皇宫大工地,果不其然,未来的木匠小皇帝正围着一老工匠讲说着什么,刘卫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大手一挥,数十宦官一哄而上,最后将工地上所有大匠一扫而空,未来的九千九百九十九岁想要上前护主,结果却被恼怒的刘卫民一脚踹了个跟头。
于是乎,在所有人一脸惊骇下,刘卫民押着一帮子俘虏回到了西海子。
看着一帮脸色惨白的大匠们,刘卫民微微一笑,笑道:“诸位莫怪小子无礼,实在是这些日小子被人欺负狠了,唯恐诸位不来帮忙,这才做了无礼之事。”
“但是!”
刘卫民脸色瞬间严肃了起来,一一看向所有人,正色道:“诸位莫要以为小子现在说着赔罪的话语,诸位就可以拒绝,你们没有拒绝的权利,拒绝就意味着死亡!”
众人大惊,面对周围无数手持利刃宦官,听着刘卫民无情话语,人群更加惊慌不定。
“小子昨日所做之事,诸位也应已知,小子敢做第一次,也敢做第二次,只要你们敢拒绝,敢跟小子耍滑头,小子绝不介意做第二次!”
“你们应该知道一句话语,虱子多了不怕痒,债多人不愁!”
刘卫民不再多言,将自多日来画下的萨尔浒周边地形放在工匠们面前,说道:“这里是辽东地图,你们要做的是将他们以土石的形式做出来,就像你们在皇宫所做的花园假山之类。”
话语说完,刘卫民大步走向早已准备好的房屋,众多工匠犹疑,全都看向人群里的朱由校。
一老者正要开口,朱由校却率先走向房屋,诸多工匠见此,一脸无可奈何跟入屋舍。
朱由校刚推门入内,正见到屋内有一庞大的几乎填满了房屋的巨型木桌。木桌很简陋,没有诸多鸟兽虫鱼花纹,也不是名贵木材所做,只是个简简单单用木板搭就的巨型木桌,唯一的特点就是够大,四周边缘用木板挡掩,看起来是担心泥土散落于地。
看着眼前巨型木桌,朱由校不由看向刘卫民,心下更是疑惑,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沙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