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记清楚了，这些是锻造法宝最常见的材料黑铁，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就是将这些粗胚，打成九炼的铁锭！”

聂小北已经有点傻眼了，不都说仙人炼剑用的是法术真火，怎么还有打铁的存在？

他不禁在此怀疑，自己真的不是被人拐卖去给人做打铁的苦力了？

老头才不管他怎么想，一拽他的胳膊，拉着他直接进了小木屋不远处的一处屋子里。

“看着！我只教一次！”

老头手中掐诀，一道法力打在屋子正中央的炉子里，刹那间火焰凭空而起，火舌翻腾吞吐，映得聂小北的一张小脸红彤彤的，屋子里瞬间热了起来。

“这炉子里封着一味真火，用来锻铁，再好不过。待会我就教你起火的法术。”

火炉已起，老头伸手丢进一块黑铁。

说话间，老头已经脱去半边衣袖，赤裸着右边臂膀。

墙壁上挂着九把一模一样的铁锤，他伸出干瘪的胳膊，一把攥住左边起第五把铁锤，大力挥动。

隐约间聂小北听到有风声想起，这锤子的分量只怕是不轻。

“这黑铁不过是粗胚，其中杂质太多质量太差，不能直接用来炼剑。但若是能够经过进一步的锻打，就能使其更加精纯。”

老头此时的目光不再猥琐，反而放出了异样的神采，仿佛这锻打之事不再是什么下九流的勾当，而是堪比九天屠龙的壮举，是能与北海屠蛟相媲美的大事！

“眼睛要准！粗胚将化不化之时，就要迅速从火中抽出！”

老头眼神一闪，左手如风猛地一抓，拿着铁钳迅速从火炉里准确地夹取出烧得通红的铁胚，直接按死在打铁墩上。

“手里要稳！发力准确，一锤定音！”

老头右手的锤子早已高举，干瘦手臂上的肌肉像是虬龙攀柱般猛地隆起，带着锤子在空中画出一条完美的诡计，携万钧之力，稳稳地落在铁胚之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一时之间火花飞溅，金光四起，老头那佝偻的身躯在墙上映出高大的身影，恍惚间有天神降世般威武。

“节奏要匀！连绵不断，一气呵成！”

“当！当！当！”

老头目不转睛全神贯注，周围的一切全都与他无关，只一心放在这铁胚上，一锤接着一锤节奏不快不慢，力道角度一般无二，坚硬的铁胚在他连续锻打之下，竟然变得好像是面粉团一样，任他搓圆揉扁。

老头的左手不断地调整着，将铁胚锤扁折叠，如此反复九次，杂质经过激烈的捶打蹂躏，铁胚小了整整一半，最后被打成方形的铁锭，被老头随手扔进旁边的淬水之中，“哗啦”一声巨响，一时之间云雾蒸腾，整间屋子不见人影。

等到声音逐渐变小，再将那铁锭夹取出来，四四方方乌光发亮，色泽均匀柔和，与先前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好漂亮！”

聂小北两眼放光地盯着这新鲜出炉的铁锭，称赞的话语脱口而出。

老头穿好了一副，重新举起别在腰间的烟袋锅子，又变回了懒懒散散的样子：“外边这些就全是你的活了。做好之后，你送到那座山上的道观里就好。”

老头嘴巴一撇，一指山顶上美轮美奂的道观。

“那里是？”

“那里是我的住处。”

“那这个小木屋？”

“当然是你的啊。你该不会是以为我要跟你这小家伙挤这个小破房子吧？”

老头靠在门上吞云吐雾，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聂小北好容易对他生出的一股崇敬之情，瞬间烟消云散。

罢了！

杂役就这待遇吧，不过用不了太久，我聂小北就会成功筑基，离开这狗窝的！

聂小北也想得开，毕竟身份摆在这里，等他达到了拜师的条件之后自然会有所改变。能拥有拜师机会，聂小北其实就已经很满足了。

他相信天上从来不会掉馅饼，要想得到什么，就得付出相对等的努力和汗水。他有手有脚，只要肯努力，还怕自己不会成功么？

致云老头斜眼偷看聂小北的反应，宠辱不惊，就冲这份心性，也算个可造之材。

既然事情都已经交代完了，致云老头转身就要离去。

“对了，您还没教我练功呢！”

“拿去，自己看。”

致云老头脚步一顿，才想起自己忘了这件事，脏兮兮的手在墙上随便擦了擦，伸进另外一边袖子里找了半天，终于掏出一块玉简，随手扔给聂小北。

聂小北赶紧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接过，这可是他登上仙路的第一级台阶，对他而言分外地珍贵。

“全神贯注其中就能看见，起炉子的方法也在里面，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这句话，致云老头没给聂小北再多说一句话的机会，潇洒地飘然离去。

聂小北早就已经迫不及待，就在这打铁炉子边席地而坐，全神贯注于这玉简。

聂小北只觉得脑子一嗡，一卷完整的道经赫然出现在他脑海之中，展开来看，五个金灿灿大字映入眼帘——“造化长生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