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中午,伍军谊把火车票送到了宿舍楼下,提了一袋林林总总的东西。
伍军谊一眼就看穿了佟苇欣的低落。“不就是弟弟事,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个周六,我也给他写封信,提醒他注意点。”
“你不要给佟维万寄钱了,我妈说要控制他的外水。”
“我会拿捏好度的。一个人寄宿,放月假才回一次家,也不能太亏着他。这么高的个,每天还要打篮球,吃不好也不行。”
“打篮球没事,就是上耽误学习,那东西是不是上瘾?”
“你是说弟弟上上瘾了,还是说玩某个游戏容易上瘾?”
“一回事,都不是好东西。”
“好了,先莫烦躁,回去跟弟弟好好说。明天下午我来送你,我提早一个时下班,5点钟从公司出发,差不多6点到学校,你等我一起去车站。”
“不要,不想耽误你的事。”佟苇欣很坚决的样子。
“又不要我送,上两回的假我也没送过,你是真心疼我还是心情不好?”
“送了我之后你又要回,几进几出,嫌麻烦。”
“公司里主管我的唐副总经常说,女人就是麻烦,我没觉得麻烦,反而是甜蜜的负担。你的喜怒写在脸上,我把你的喜怒放在心里。”
“嗬,i男念出诗来了。”
“别瞧不起理科出身的,虚的不虚,实的更实。”伍军谊突然想到了赫登。
“别贫了。回去不让你送,开学你就来接。”佟苇欣也忌讳讨论文理科。
“到哪接,是火车东站,还是到铜峰市富威县?你要不讲明,那我巴不得接远点,直接去你老家接。”
“当然是火车东站。”
“我知道,跟你开玩笑的。届时打电话通知我来接。我现在还不敢去你老家,怕你爸妈揍我,更怕你家养的大黄狗咬我。你还别说,你经常跟我提起那条大黄狗阿黄有多么凶,我还有真有心理阴影了。”
“我爸妈还不知道你是谁,但我家阿黄可能知道,因为我只跟它提过你。”佟苇欣抿嘴笑。
终于见到佟苇欣笑了,伍军谊才放心说要走。
佟苇欣陪着走到了“得月亭”,帮着伍军谊把一直拎在手里的袋子放到亭子里的石板桌上,随后塞给伍军谊一支用盒子装着的笔,说是上回为话剧社设计服装的奖品。“我回家后,你就没那么分心了,顾好自己。”
伍军谊连连称好,待迈出“得月亭”的台阶上到大路,伍军谊一边挥手,一边说:“给你的袋子里有一罐巧克力,我在罐子里放了点钱,你记得拿。还有,你还要记得想我。”
佟苇欣点点头,两手交叉落在腹前,目送着伍军谊的三步一回头。
在回宿舍楼经过音乐舞蹈教研室拐角时,佟苇欣撞见一对男女正在樟树底下拥吻,赶紧掉头回避。
接吻很刺激?自己敢不敢同伍军谊接吻?佟苇欣一下子滋生起很多念头,也不知哪个对头。
上火车前的一晚自然没睡实,佟苇欣熟知自己的这点能耐,早不异怪了。越兴奋就越紧张,越紧张就越乱,从到大咋就没变过这是妈妈刘招娣絮叨过的。
虽然伍军谊买的硬卧中铺契合着节点“晚饭后上车,睡一觉到站”,但佟苇欣无福消受,从昌定市到中江省铜峰市1600公里的车程,至少清醒了1500公里。
第二天早上出火车站后,上9路公交车过峰江大桥到达汽车西站,搭上了回富威县的中巴车,两个时后再转到由县城开往塔胜乡的客车时,佟苇欣已晕沉沉了,只顾着行李,根本无心浏览沿路景致。
扛着袋子拖着包,下车的佟苇欣从公路往河滩方向,再走了三公里的土路。一路蹒跚进家门,头句话是“让我先睡上一天”。
这是一栋外墙明显被水泡过的二层楼,院子围着,旁边河不涨水的时候格外安静。
迎到佟苇欣的阿黄才还欢腾,这会在地坪里直叫唤。楼上的佟苇欣摊开被窝,记起口袋里有半个用纸包着的剩馒头,遂掏出来从廊下扔向了跳得有半人高的阿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