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始,赵北山还在心里默念:“左转,右转,上台阶,一、二、三……”不过走了一段路程之后,他就放弃了,这里的路太复杂,不停的转弯,上下台阶,他不可能记得住的,索性就放弃了。
在朦胧的大雾中迷迷糊糊的不知走了多久,便听黑无常不知对什么人说道:“魂魄我已拘来,现交给汝等。这种恶人需要判官亲自定罪,你二人带着他的魂魄速去向判官交差。七哥,咱们任务完成了,一起吃酒去。”
赵北山听到七哥这个称呼,心里暗道:“民间传说中黑白无常二人自幼结义,情同手足,此言果然不假。”
原来传闻有一天,两人一起走到一个叫南台桥下的地方时,天色阴暗,似乎要下雨,白无常要黑无常稍待,自己回家拿伞,结果没曾想到,白无常走后,没过多久便雷雨倾盆,河水暴涨,黑无常不愿失约,站在原地,竟因身材矮小,被水活活淹死,不久白无常取伞赶来,黑无常已失踪,白无常痛不欲生,把自己吊死在桥柱上(所以白无常的形象是伸著长长的红舌)。阎王爷嘉勋其信义深重,命他们在麾下捉拿不法之徒。
这时,赵北山感觉自己脖子上一轻,原来是黑无常撤掉了铁链。周围的白雾也迅即消失,周围的景象出现在眼前。
黑无常拖着白无常喝酒去了,面前站着另外两个“鬼”,虽然之前没见过,但赵北山一看便知这就是地府中的牛头马面了。
牛头长着人的身体,脑袋却是一颗牛的脑袋。手虽然是人手,脚却是牛蹄。身材高大,浑身肌肉贲起,将衣服撑得鼓鼓的。拎着一把寒光闪闪的钢叉,铜铃大的眼睛正虎视眈眈的盯着赵北山。
马面也是人身,脖子上顶着一颗马头。手也是人手,脚却是一双马蹄。中等身材,体格健壮,端着一把钢枪,一双偌大的马眼也目不转睛的盯着赵北山。
赵北山被这两位一盯,顿时打了个冷战,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牛头马面依然死死的盯着赵北山,仿佛他脸上长了朵花一样。赵北山心里打了个突:“这两位该不是性取向不正常吧?”
他被这两位盯得浑身不自在,悄悄用手掩住菊花,讪讪笑道:“两位,按照黑爷和白爷的说法,咱们现在是不是该去见阎罗王了。”
牛头马面这才回过神来,牛头瓮声瓮气的说道:“该怎么办,俺老牛心里自有分寸,用不着你来教训。”
话虽然这样说,牛头马面还是押着他向前走去。
一路到了阎罗殿上,便见无数阴兵鬼将赫然在列,声势十分吓人。阎王高踞在中堂的椅子上,放声大笑,眼泪都笑出来了。台下站着一个人,手足无措,一脸无辜。
判官正指挥着两个小鬼将那人叉出去,待那人脱离阎王的视线后,阎王才止住笑声,抬手用袖子擦了擦眼泪。
阎王不笑的时候,便显得面目凶恶,青面獠牙,长相十分骇人,他看都没看赵北山一眼,打了个呵欠,转到后堂休息去了,大概是刚刚笑的太累了。
见堂下有人,左侧的判官一拍惊堂木,厉声喝道:“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右边的判官也重重的拍了一下惊堂木,喝到:“堂下之人,到了阎罗殿为何不跪?”
赵北山正想回话,牛头马面便已分别举起了钢叉和钢枪,用末端在赵北山膝弯里重重一点,“扑通”一声,赵北山当即跪下,疼的龇牙咧嘴。
自从他的魂魄脱离身体之后,一直没有感觉,既感觉不到冷,也感觉不到热,丧失了一切知觉。当下被牛头马面这一点,才忽然感觉到痛来,于是在心里暗暗称奇。
左侧的判官又重重的拍了一下惊堂木:“呔,兀那恶鬼,本官问话,为何不答?牛头马面,把他拖下去油炸一遍,看他还敢不敢这么嚣张。贼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