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已听不到四周的声音,贝尔一动也不动,这是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是那么的愚蠢,可悲的自负让他第一次付出了代价,而这代价又是那么的无情且惨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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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看那人,他只顾着喝酒,已经连续喝了好几瓶了,还没有倒下,真是厉害!”
“...哇,还真是,他是个疯子吗?不要命了?”
酒吧里,两个年轻人盯着不远处的一个男人,在悄悄讨论着。
被他们称作疯子的男人一杯接一杯喝着酒,对面的调酒师不时向他投来异样的眼光,大概是担心他会醉死在这里,毕竟他已经喝了好几瓶伏特加。
这里是一所高档酒吧,舒缓的音乐在酒吧里流淌着,外面虽然在下雨,但一点也不妨碍里面的温馨气氛。
这位酗酒的男人一点也不应景,他一杯接一杯地喝酒下肚,随着他每一次举杯,吧台上便会发出重重的一声响——那是他放杯子的声音,而随着他越喝越多,他放杯子的声音也在逐渐加大,他的理智可能随时都会被酒精麻痹掉。
他那自暴自弃般的饮酒动作,无论谁都看得出来,他的心情一定不太好。众人猜测他可能是遇到了感情纠纷或者说是工作危机,在这里发泄吧。
这时,两个年轻的男人结伴走进酒吧,他们向四周望了望,最后确认了吧台的方向,走到了酗酒男人的身边。
这两人中,前面那位有着一头棕色头发,无论是他的发型还是衣着都极其的时髦,一看便知道他是个追随潮流的人。
而另一位青色头发的男人就穿得非常随意,这人面无表情,眼神看起来有些尖锐,不像是容易接近的那一类人。
两人随便点了一杯酒,然后一左一右坐在了疯狂酗酒的男人身边。
左边那位身上有着一股大明星气场的棕发男人,他喝了一口调酒师送来的鸡尾酒后,仿佛自言自语般在说着:“我觉得你还是别再喝了,要是你醉得像个傻瓜一样倒在街头,可别指望我们俩送你回去。”
显然,他的话是对那个酗酒男人说的。
“呵,回去?”
酗酒男喉咙里发出一阵奇怪的笑声,声音嘶哑悲戚,就像是自嘲,似乎还夹有一种浓烈的恨意。
看着企图用酒精来麻痹自己的好友,那位像是电影明星一样,被称作风族家主“第一候补”的普利斯先生歪了歪头,显然他想到了一件事,那就是沐维已经被他的家族逐出了家门,现在的他除了待在酒吧里,还能到哪里去呢?
普利斯心里忽然觉得有些愤怒,虽然沐维这小子没多少真才实学,而且整天浑浑噩噩只知道享受,但他好歹也是沐家现任家主唯一的儿子,就算是犯了过错,也不该沦落到这样的地步吧!
普利斯向他的另一位同伴喊道:“喂,伦纳德,你们家怎么回事,干嘛非得为了一个连名字都叫不上的人去为难这小子,你们是不是吃饱了撑的!”
普利斯一脸愤懑地看向最右边的男人,不过那位有着青色头发的男人却看都不看普利斯一眼,他慵散地品着手中的酒,眼神则一直停留在酒杯上,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其他人一眼。
“伦纳德!”普利斯气急败坏地又喊了一声。
伦纳德的回应让普利斯颇有些尴尬,自己好歹也是满身时尚名牌的伪大明星,伦纳德却对他爱理不理,这让他心里非常不爽,同时观察着调酒师和周边的人有没有露出嘲笑他的表情,倘若他们露出哪怕一丝的嘲笑神情,普利斯就一定会夺门而出,谁也别想拦他。
幸运的是,那位雷家子弟伦纳德这次没有再无视他,伦纳德放下酒杯,用有些低沉的声音道:“你知道的,我只是家族中排不上号的人,你这个问题实在是问得有些愚蠢。”
——又是这种回答!
普利斯气得真想把酒泼到伦纳德那张冬瓜脸上,每次和伦纳德见面,那家伙就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见谁都是苦大仇深,好似他经历了什么艰苦岁月,对这个恶意的世界充满了不屑。
在普利斯看来,那真是狗屎的艰苦岁月,伦纳德虽然是他们家族可有可无的人,但他好歹也是个正统嫡系子孙,这样的话他的生活会很差吗?显然不会。
所以,他没有任何值得他忧愁的地方,在外面和朋友聚会的时候露个笑脸难道会死吗?
就在这时,中间的沐维忽然站了起来,只见他呆呆地望了望前方,然后在身边几人讶异的眼光下,摇晃着他那不听指挥的身体慢慢向外走去。
普利斯和伦纳德同时站起身,看着沐维离去的背影。
“他…他好像撞到人了,我们不去管真的好吗?”
前方,沐维跌跌撞撞地撞到一个女人的身上,在女人的抱怨声中,她的几个男伴将沐维推倒在地,可能是想在女人面前展露下他们的绅士之风,男人们倒是没有动手,只是口里骂骂咧咧说了些不太干净的话。
伦纳德望着前方的情景,他的脸上没有任何波动。“他以前一直过着那种疯狂的生活,现在,经历一些挣扎,对他未必不是好事,我们还是别再管了。”
“什么?那他岂不是要这样被饿死。”
“他好歹也是沐家的人,哪有你说的这么脆弱。”
“他现在是真的很脆弱,你难道不知道,他那未婚妻在他离家后就自杀了,据说、只是据说,安娜是被沐墓强奸后不堪受辱,上吊自杀的。”
普利斯说起这件事,脸上就是一阵愤怒之色,沐维的未婚妻安娜他也认识,那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姑娘,她不仅能和沐维在夜店里疯玩,也能在图书馆一个人安安静静的看书,像她这种能切换多种面目的女人,有时连普利斯都不得不羡慕沐维的好运。
然而,在这种艰难的时刻,她已经无法陪在他的身边。
地上的沐维依然还没有爬起来,周围的人只当他是喝醉了的酒鬼,骂了一阵之后都远远走开了。
伦纳德没有说话,他盯着地上的沐维看了很久,然后叹了口气。
“看来,他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坚强,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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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早些时候,我市×××街道发生了一起残忍的凶杀案,死者是一位六十五岁的老太,被连捅数刀因失血过多抢救无效死亡。而凶案的嫌疑犯正是这位死者的丈夫,据在场的警察介绍,这位名叫詹姆斯·汤希的老人,在杀死自己的老伴之后便报了警,当警方赶到时,发现他正蜷缩在死者的旁边痛哭着,看见警察后,他便抱住警察不停的哭诉着,神情非常痛苦且疯狂,警方初步怀疑他可能是患有精神上的疾病……”
电视中,正播放着一档实时新闻节目。
这起怪异的凶杀案引起了C市不大不小的轰动,人们不相信那样一个朴实的老人会杀掉自己的妻子,而且是残忍的虐杀,但是从那把作案的刀具上的指纹分析来看,詹姆斯·汤希的罪名将难以逃脱。
但又是为了什么,一位半百老人要这样对待自己的妻子呢?
财产问题?感情破裂?情绪的冲动?
这些动机都是苍白且没有说服力的,因为死者的女儿和领居们都表示,两人关系一直都非常的和睦,从来也没有发生过什么争吵。
虽然很难相信这样的老人会犯下凶杀案,但是,我们常说,法律是公平且正义的,它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有罪之人。
所以,三日后,詹姆斯·汤希将接受市人民法院的审判,法院将依法判处詹姆斯·汤希的罪行,让罪恶无处藏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