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阶新秀赵无双挑战华山四杰之一的李腾飞的消息很快在华山派传开了,低阶弟子和中阶弟子对他们的比武翘首以待。山下的黑衣挂名弟子也很快知道了这个消息,一个个也都兴奋不已,然而他们入门弟子,是不能观战的。也只能从住在山下的督导弟子那里知道些消息,有些挂名弟子为显得自己神通广大,就向督导弟子孝敬大把的银子作为消息费,获得第一手的山上消息。然后再把这消息散布开来。山下也早已布下了赌局,这里虽有弟子督导,但毕竟不在山上,约束和管教自然宽松很多。山下押注比山上出手阔绰得多,有些甚至成百上千两的豪赌,江湖草莽气息浓厚,这里才是真正的江湖。
山下诸事按下不提,还说山上情形。整个午休时间,宿舍里都是吵吵闹闹,管事弟子李大龙也不阻止,这个时候他若阻止便是犯了众怒,坏了大家的兴致,况且他还押了注,就更没有阻止的道理了。陈青山接过龙云的百两一票,交给刘福贵打理,但只押了四十两,留下六十两储做十几个师兄弟下个月的月钱。陈青山也是极要强的人,龙云给他一百两是情份,但他打定主意要自谋出路,不能再接龙云的银子。
屋里吵闹成一团,龙云竟也睡得十分安稳。这些日子他已经习惯在嘈杂的环境中入眠,地狱般的煅体是他最好的催眠药。除了煅体,对他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养精蓄锐,恢复体力。现在,龙云的腰间时刻挂着一个拳头大小的青色小袋,里面装着舒筋活血丹,益气丹,通经丹、止血散等丹药,以备随时所需。他不能像别人一样把这些丹药都放到怀里的袋中,因为他身上昼夜穿着铸铁甲,只有在泡药浴的时候才卸下。他用了十日才终于习惯了那三百斤重的铸铁甲,穿着走路,晨跑,练习器具,挑水都能行动呼吸如常。每当卸下之时,他便感觉身轻体盈,简直就要飘起来一般。铸铁甲对煅体有奇效,他才始终穿着不舍脱下,今日得了五百两银票,他还打算再托王长老的关系打造一副更重些的。
龙云突然睁开了眼睛,因为在浅睡之际,脑子里突然闪过前几日测试力量的情景。他的眼睛亮了起来,决定下午煅体时再测试一遍全身的力量。
不多时,嘹亮的牛角号准时响起。在华山派,能吹这牛角号也是一种荣耀,一般由正经境的中阶弟子按时吹响,每日早中晚各一次。能把牛角号吹得如此嘹亮浑厚,响彻整个华山派的大院,山下挂名弟子也能听得分明,只有内力充沛的中阶以上的弟子才能做到。中阶以下的弟子只有耳羡的份,幻想着有天自己也把牛角号咬在嘴里,吹上一吹。
龙云等弟子鱼贯而出,来到演武场。此时天高云淡,清风吹拂。四围的崇山峻岭,苍松劲柏尽收眼底;猿啼虎啸,鹤唳禽鸣都入耳中。
龙云觉得心旷神怡,周身舒坦。他闭目宁心坐,握固净思神,心里默念着内功口诀,开始调息。他觉得体内力如一根根连绵不断的丝线,沿着经脉,顺次通过各个已打通的穴道,这些穴道就如同被按摩了一般舒畅无比。只是他体内虽有父亲二十几年内力,但大部分经脉不通。无法把内力调息到其他经脉,在全身游走。他试着用内力去冲击未打通经脉的穴道,但那些穴道向大门一般紧闭无法打开。内力游走最顺畅的还是他的手太阴肺经,这条经脉已经全部打通,他催动着内力在里面走了五遍。
调息内力之时,龙云沉浸其中,不知不觉便过了半柱香的时间。
同场的低阶弟子看他只是盘膝坐着,也不练器具,都心生疑惑,时不时看他一眼。煅体练习,哪有像他这般坐着练的,要是坐着就能把力量提上去,何必费力劳筋地去练习那些死沉死沉的器具。有些平日里就看不上的,看着他一脸的冷笑,心道“坐着煅体,真是痴人说梦。”
龙云这种煅体的方法只有李大龙和陈青山等略知一二,他们看着龙云,心生羡慕。
调息完内力,龙云缓缓睁开双眼。场上煅体的弟子都正练得热火朝天。他缓步来到硬弓跟前,看乌黑的器具上还有三张硬弓,一张是拉力四百斤的,一张是六百斤的,一张是八百斤的。能拉开八百斤的硬弓已经是煅体巅峰的力量,因此这里的硬弓最大也是八百斤拉力。以前测试力量他都是从石锁开始,这次想要从硬弓开始。因为这两日他从王长老那里知道他们煅体用的弓可谓是冠绝天下的良弓。先说这弓的选材就极为讲究,弓干用柘木,弓角用牛角,弓筋用虎腱,弓胶用鹿胶,弓丝用的天蚕丝,弓弦虎筋包牛皮。制弓时,冬剖干,春治角,夏治筋,秋天收拢各种材料,再到冬天上胶涂漆,来年春天装上弓弦,再藏置一年。如此经历三年,才能做出来这经久耐用,拉力不减的良弓。
以前拉弓煅体,龙云从未仔细观察过,现在既是知道了是良弓,定要看个仔细了。他直接抓起那把八百斤拉力的弓,双手拖住端详了一阵。暗自笑了几声,有着神兵利器,为爹报仇,我就来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到时再找来天下最厉害的毒药喂到箭头。他还保存着一瓶神仙散,但决计不能这么便宜了那帮挨千刀的。如此想着,他脸上笼罩着浓郁的杀机,眼神凶狠而犀利。
刘福贵看在一旁,不禁地打了个寒颤。“大哥,你的脸色好吓人啊,不是和谁结仇了吧。”
龙云的血海深仇怎么会轻易对人提起,变转脸色道:“没有,我只是看看这这张弓而已。”
“那你怎么不练器具呢?”刘福贵弱弱问道。
“谁说我不练了,那着弓不就是准备练的吗?”龙云不耐烦道。
刘福贵见龙云脾气反常的大,悻悻地走去一旁,斜睨着龙云。
龙云一甩衣摆,沉腰弓步,一手握弓,一手勾弦。再提一口气,催动内力,贯于双臂。吼道“开”,那八百斤的硬弓瞬间被他拉得满圆。龙云心头一阵狂喜,“终于拉开这八百斤的弓了。”刘福贵一旁偷看着,惊得目瞪口呆。他知道龙云手里的是八百斤的弓,当他真的只是看看,没想到他竟然拉得满圆,他心头的震撼不比龙云少。他记得分明,龙云十天前可只能拉开四百斤的弓,这短短十天,他竟然就拉开了多出一倍拉力的弓。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太逆天了。他刘福贵在这低阶弟子区里混迹三年,从没见过谁像龙云这般功力一日千里的,这种逆天的进步他也是闻所未闻。
“大……大哥,你……你竟然拉开了八百斤的弓,我……真是对你佩服得五体投地了。”刘福贵结结巴巴道,他平日里说话可是伶牙俐齿,滔滔不绝。转念他又心里充满了自豪和得意,自己果然是目光如炬,看准了龙云这个潜力无穷的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