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西门追雪等他收回手指,就吁着气道:“很痛。”
郑药师替他掩上衣衫,再盖好棉被,才颔首笑道:“小兄弟的内伤,已好了三四成,外伤反而较重,老朽本以为最少也得十天半个月才可痊愈,如今看来,大概再有个三天时间,差不多就可彻底复原了。”
西门追雪十分感激地道:“郑老前辈救命之恩,在下没齿难忘……”
郑药师没等他继续说下去,笑道:“小兄弟言重了,老朽学的是医,救伤是老朽的份内事。”
说到这里,他又问道:“哦,对了,老朽还没请教小兄弟的尊姓大名?”
西门追雪诚实道:“在下西门追雪,住在凤凌山。”
郑药师双眉一连耸动几次,道:“原来是西门少侠,不知少侠是无垢山庄西门大侠的什么人?”
西门追雪道:“郑老前辈说的正是家父。”
郑药师道:“原来少侠是西门大侠的子嗣,老朽失敬,失敬!”
西门追雪道:“郑老前辈认识家父?”
郑药师呵呵一笑,道:“令尊人称江南正义剑,誉满武林,老朽只是走江湖卖药的老头,只是久仰西门大侠大名,并不相识。”
西门追雪道:“郑老前辈言重,在下也久闻前辈大名,行医施药,广施恩惠……”
“哈哈!”郑药师大笑道:“这是少侠给老朽脸上贴金。”
他凝视着西门追雪,道:“老朽听小孙女说,少侠昨晚并未与人动手,也并不知道自己身负重伤?”
西门追雪道:“是的,昨晚……在下根本一点都不知道,还是醒来后,听郑姑娘说的,在下是被‘狂砂掌’击伤右胸……”
“这就怪了!”
郑药师望着他,问道:“那么少侠昨晚可曾遇上什么事吗?”
西门追雪想了想道:“这个月十六,是家父六十寿诞,在下赶回家去给家父拜寿,昨日傍晚,经过鄢陵镇,天色已晚,就在镇上一家卖酒饭的小店打尖,又因为那里没有客栈过夜,由店中的一位大嫂领着在下到一家姓梁的人家借宿……后来就没有了。”
郑药师道:“你是说,后来就想不起来了?”
西门追雪道:“是的。”
“鄢陵镇距离这里有七八十里……”郑药师攒着白眉,道:“此事,果然大有蹊跷……”
西门追雪望着他,问道:“郑老前辈的意思是……”
郑药师凝重的道:“此事如果发生在别人身上,也许是记错了日子,或许是在小店就遇上仇家,你并不认识他,还可以说是偶然事件,但此事发生在少侠身上,就颇不寻常……”
西门追雪道:“在下和别人有什么不同呢?”
郑药师道:“因为少侠乃是西门堆雪之子,此事究竟有什么阴谋?老朽不得而知,但此事至少有两点可疑之处。”
西门追雪道:“郑老人家说的是哪两点呢?”
郑药师道:“第一、少侠被人用‘狂砂掌’击中右胸,按理说,胸口留有如此紫黑的掌印,伤势已是十分危险,纵有老朽的九转还魂丹,能否治得好,老实说,老朽也只有一半把握……”
他口气微顿,接着说道:“但少侠服下老朽一颗九转还魂丹,半夜子时就醒过来了,老朽听了小孙女的话,还以为少侠本身内功火候浑厚,才能很快醒来,方才老朽切你脉象,少侠的内功修为,最多不过十年,火候尚浅,但伤势却确实好了许多……”
西门追雪只是望着他,静静听他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