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一屁股坐到了赵大龙后背上,抓住他的左手腕,狠狠地按在地上,铮的一声,长剑插在了小指与无名指的指缝中。
“你的一只手已经没了,”他冷冷地说,“接下来,我会一根一根切掉你的手指。”
杀猪似的惨叫立刻变成了小声哼哼。
“别…咝…大,别,大侠,”赵大龙快疼得说不出话来,“小人刚才瞎,瞎了狗眼,猪油…蒙了心……您…咝…大侠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高抬…咝…贵手…咝…留…留小人一条…一条烂命……”
剧烈的痛楚让赵大龙鱼死网破的心思化为乌有,这时候的他已经连肠子都悔青了,当初真是叫钱迷了心窍,怎地就答应了这么一桩要命的买卖!
“你是受谁所托?”长剑一动,要看要斩下去。
“郑首善!”赵大龙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嚷嚷起来,“兴隆镖局——东北总局——总镖头——郑——首——善!”
长剑又立了起来,“他是怎么知道那个学生的?”
“上,上个月他来太连,跟辽东汪家谈,谈生意的时候……”
“辽东汪家?”年轻人皱起眉头。
赵大龙赶忙道:“辽东汪家……是太连的大,大家族……虽然…在江湖上…没什么名气……但却是…太连的…地头蛇……我兄弟…住的地方…就是他们提供的……”
年轻人道:“继续说,郑首善谈生意怎么了?”
赵大龙道:“他谈,谈生意的时候,碰…咝…碰巧看…见了那个学生……后来他跟我说…他…他接过一…个…暗花……暗,暗花跟那个…学生一模…一样……他不,不能在太连…逗留…太久……他知道…我和…辽宁分局的关系……就…托我…拿…下那个…学生……不,咝…说,说是不,不论死活……”
赵大龙说完,呼哧呼哧喘气了粗气,这段话好像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不论死活?”
“是…不论死活……”赵大龙用力咽了口唾沫,“郑首善说…能生擒最…最好…不能的话…”他小心地字斟句酌,唯恐杀神一怒削了根手指去,“不,不能的话…就…嗯…那个…那个掉……反正暗花的…报,报酬…咝…高的离谱…没差……”
长剑微微颤抖起来,“有多高?”
“不知道……”赵大龙摇摇头,蹭了一脸的灰尘,“大…侠…不,咝…不是…我不说…我…真…真不知道……而是…郑首善他…压根…就…没说…咝…他…只…只…告诉我…说,报酬很…高…很高……高到…能让我们…挥霍一辈子还…还有余……”
“能出得起这个价码的人可不多。”年轻人皱起眉头,若有所思。
“是…是……要我说…就是那些三教大派…搞出来的…说不定…就是那些…道貌岸然的家伙…想处理掉…私生子…什么的……”
赵大龙舌还没饶完,长剑忽然压了下去,咔嚓一声,他的小指应声而断。
“嗷啊啊啊啊啊!!!!”
赵大龙的左手被死死按住,动弹不得,疼得没法,用力以头抢地。
撕心裂肺的叫声逐渐变成了沙哑的呻吟,鲜血和汗水浸透了赵大龙的汗衫,他像摊烂泥一样伏在地上,心神也像身体一样,陷入了泥沼般的绝望中,他已经没力气去思考为什么会挨这一下了,只求杀神能饶他一条命。
年轻人抬手在赵大龙身上戳了几下,止住了鲜血的流势。
“辽东汪家知道这事么?”
“不…不知道……”赵大龙有气无力道,“郑首善没…告诉他们……不过他们应该知道…暗花的事……”
“郑首善现在何处?”
“他…他…现在…东北…东北总局……”
“东北总局在哪?”
“我……”赵大龙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他压根没去过东北总局,“我…不…知道……”
眼看长剑又动了一下,赵大龙的身体颤抖起来,大声说道:“别别别——大侠别动手…小人…小人是真的不知道…小人只听说东北总局在黑龙江…但从没去过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