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援是两世为人,一直将二牛和燕燕当成弟弟妹妹,平时自然很是关心。随着三人渐渐长大,二牛这小子看燕燕的眼神越来越有问题。这让信奉兔子不吃窝边草的李援很是气愤,不过后来李援离家而去两年多,也不知道二牛和燕燕发展到哪一步了。
此时的二牛已经喝醉了,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一边呜咽着些听不懂的梦话,一边留着口水。李援和小黑对视一眼,搀起二牛付完饭钱便离开了望江台。
不多时,李援已经按着记忆中的样子来到了二牛家门口。二牛爹是丰庆坊难得的好铁匠,就是平时打些锅勺菜刀一类的生活用品,因为手艺好再加上是丰庆坊的老人,家里生意也是相当不错。不光是自己家的各种铁器,丰庆坊邻里有什么要用的家伙事也都愿意寻二牛爹来操手。
不过二牛爹似乎不希望二牛子承父业,自小除了教二牛锻炼下身子骨之外,就没再和二牛说过一点一滴的铁匠知识,之后给二牛找的差事也都是和打铁没什么关系。不过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李援也就没有再打听下去。
此时二牛爹不在家,铺子里就一个正在打瞌睡的小伙计,估计是因为二牛爹不想让二牛子承父业,又不想让自己一门手艺后继无人而招的学徒。
“咳。”李援咳嗽了一声惊得小学徒一跳,抬头看见两个少年人搀着自家师兄站在门口,自家师兄似乎是喝多了,一身酒气还打着鼾,急急忙忙的搬过来一条长榻将二牛放下,紧张的看着二人。
李援看着这个也就十岁的小伙子,笑道:“放心,二牛就是喝多睡着了,没事的。等牛叔回来了就说广源逆旅的李援回来了,改日定当等门拜访。”说完将打包带走的卤味一股脑塞给小学徒,看着小伙子露出的笑容和口水,李援开怀大笑,转身和小黑离开了二牛家。
待二人回到家时天已擦黑,二人点起油灯相对而坐。李援开门见山道:“这谢家有问题。河东巷虽然临近运河码头,但是河东码头通常停的都是些小商船,而平澜北门也在运河西岸,这么看来河东巷无论如何也只能说是位置不错。而丰庆坊住的大多都是在码头讨生活的贩夫走卒,平日里除了工作就是三五成群的喝点小酒,也只是回去路边寻常酒垆喝些便宜货,而达官显贵居住的顺意坊和富商巨贾居住的如意坊也都离河东巷有些距离。今天看来,望江台虽说生意还不错,但是和城南一品楼比起来还是有很大的差距,按谢家的关系财力,不至于买不下顺意坊和如意坊的地皮。我也不信他谢家连这点商业头脑都没有。”
听了李援的分析,小黑补充说:“刚才在望江台内,我感受到三股气息,至少都是神气之境,并且有很高明的敛气功夫。”
“不知道他们有什么打算,不过只要不惹到咱们头上,就算外面打破了天咱们也没关系。不想那么多了,这一天又是爬山又是扫房也累得够呛,洗洗睡吧。咱们要做的事也不少,我还想端午之前把店开起来呢。”李援结束了这次夜谈,转身走向伙房烧水,小黑则坐在桌前看着自己的木匣发呆,漆黑的眸子中倒映着跳动的火光。
“谢家么。”泡在浴桶中的李援双目微阖,手指点着桶沿,不知在想些什么。
与此同时,城东谢家庄园里,穿着锦袍一副富家翁模样的望江台掌柜正毕恭毕敬的向坐在主位上的主家汇报着今天的状况。
“你是说,河东巷来了一个十多岁的神气高手?消息可准确?”坐在主位的谢家主看起来三十出头,身着素白大袖长衫,头戴白色纶巾,此时正眯着眼睛,右手点着桌面,左手捋着长髯正在思考着什么。
“华大师亲去看的,应该所言不虚。”望江台掌柜回答道。”
“既然如此,明日你亲自带人去试探一下。要是他愿意搬离河东巷,多花谢钱财倒也无妨。如果他不愿搬离,也不要强求,千万不要恶了人家。十多岁的一流高手这份天赋先不提,光是他背后可能的势力也不是好得罪的。再者说,多一位朋友无论如何也比多一个敌人来得好。贺伯,大事当前,务必不能出什么岔子。”
“是,老奴明白了。”贺掌柜躬身退出主厅。
“天色晚了,贺伯休息吧。”
“是,老奴告退。”
待贺掌柜走远,谢家主望着夜空,喃喃道:“大事当前节外生枝,也不知是福是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