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三娘,你个毒妇,居然指使我儿分家,分家也就算了,还从余家湾搬到这几里外的玉兰村。我是你婆母,就算你们搬来了这儿,也别想甩开我,不然我就让玉兰村的村长来讲句公道话,到时名声坏了,你们也甭想住在村里头。”
六十岁的于老太齐氏指着许三娘的鼻子破口大骂,于老太身后跟着的正是大房儿媳妇蔡氏,蔡氏手里此时拿着一簸箕的粟米,小心的护在怀里。
许三娘倒是被于老太给气笑了,看着眼前抢走吃食的两人说道:“婆母,你讲不讲理,我们为何来了这玉兰村,不是婆母当年不准我们住在余家湾么?所谓分家,一分地都不曾落到我二房的名下,当初婆母说不用我二房养老,所以这些田地我们也别想有份。”
“如今江全靠打猎为生,家里每一口吃的都是用现银去买的,这么多年过来,若不是他还有力气,咱们一家四口就饿死在这玉兰村了,可是婆母可曾过来看过我们,既然如此,如今又隔三差五的过来拿吃的又是何意?”
许三娘的话很诚恳,周围被惊扰的邻居都围了过来,这会儿听到这话,纷纷点头,于江全带着妻儿一家四口搬来玉兰村,当初手头二两银子就买了这一块地基弄了个茅屋。
这么多年养大了孩子,终于建了砖瓦院子,转眼于家的人就来打秋风了,这一个月偷三次,次次都要偷走一点,没脸没皮的,玉兰村里不少人看笑话。
可是于老太却并没有自知之明,反而一把推开许三娘,带着大儿媳妇大摇大摆的走了。
于书燕歇晌的时候被人吵醒,从西屋里冲出来的时候,就看到母亲许三娘脸色暗淡的关了院门。
“娘,阿奶又来抢吃的?”
许三娘看到女儿那带着怒气的脸,她连忙为于老太解释,“这几年收成都不好,你大伯家里孩子多,常常吃不饱,这些大人之间的事,你别理。”
“娘。”
于书燕郁闷的看着她,“娘,咱们凭什么?当初我们家青黄不接的时候,大伯一家可曾出手相救?我记得小时候我病了,爹想给我弄一点粟米粥喝,背着我去阿奶家里讨吃的,阿奶都不让我爹进门,娘,你们把这些事都忘记了么?我那时五岁了,记得清清楚楚。”
于书燕越说越气,她本就长得柳眉杏眼,墨色深瞳,白皙的皮肤上因为生气而泛起一抹红润,可是因为年纪不大,鹅蛋脸上带着一丝婴儿肥,此时一生气显得憨态可掬。
于三娘看着小女儿这般模样,忍不住心软,摸了摸孩子的头,说道:“我会同你爹说的,娘怎么告诫你的,有些事做媳妇的不方便出头,再说你阿奶家里实在过不下去才过来打秋风,我平素站在他们面前不软弱,就是怕他们觉得我好说话。”
“娘,你就是太好说话了。”
于书燕无奈的看着母亲,看着这张熟悉的面容,她有那么一瞬还是恍了神,两世了,她再一次看到一脸开心的母亲,还是以前的模样,一点也没有变,依旧那么的美,那么的善良温柔。
想起上一世的事,于书燕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做了三年的状元夫人,本以为自己一生会因为秦楚的努力而改变,没想到到头来,他却纳妾休妻,将她赶出了秦府。
“燕儿,燕儿?”
许三娘在女儿的眼前晃了晃手,见女儿拿着鸡蛋饼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