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萍闻听,心中不喜,搂过两个孩子,一边给孩子包扎伤口,一边嗔道:“这是哪门子的说辞?那些虚无之事,又做得准吗?这两个儿子懂得什么,无端咬掉孩子一个手指,你这做爹的,也是够狠的。”
陈睦却神色凝重,“虚无之事,却救了你们母子的性命,由不得我不相信。那神僧被炼化成丹……”
银萍脸色微变,“好了,好了,神僧我也不曾见过,你们一行十人,其他人都死了,偏偏你和淳于炎不死,那毒誓这么灵验吗?我却不信。”
陈睦摇头道:“他是要我们自相残杀,如今我把舍利子给你,反而保全了一家大小,到最后依旧是毫无所得,不知道冥冥之中是否真的有天意。”
银萍轻轻抚摸着丈夫的脸,柔声道:“至少我们一家人都还在,你还想得到什么呢?那些劫数也许真的就过去了,这个孩子没了一根手指也就算了,另一个我可不让你再伤他。”
陈睦一声长叹,“但愿能真的过去……不伤就不伤吧。”
原来那舍利子是陈睦等人在大月氏时,用一个有修行的高人炼化得来,那人被活剥了人皮,居然不死,在炼化的火炉里便对几人说道:“你们这些人利欲熏心,凶残暴虐,必将受尽千般苦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今生都要永在大漠受苦。纵然有子孙后代,也免不了血光之灾。”
初时,几人还不以为然,可未曾想,没过两天,除了淳于炎之外,其余的人全都浑身溃烂,痛痒难当,有的人,实在痒得难受,要么把自己的皮都给抓破,直到露出骨头,要么用烈火焚身,烧得皮焦肉烂,似乎只能这样,方才觉得舒服一些。到后来唯有以他人或者牲畜的鲜血涂抹在瘙痒处,才能勉强度日。
陈睦也不例外,回想起那些暗无天日的日子,简直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这种症状时不时就要反复一次,每一次都苦不堪言。直到后来,他们也想到了一个办法,便是把所有的衣服全用鲜血浸透,果然缓解了不少。陈睦心思缜密,他发觉之所以淳于炎没事,就是因为他是携带舍利子的那个人。因此他联合另外几人,抢了淳于炎的舍利子,淳于炎武功虽强,却孤掌难鸣,只好舍掉宝物逃走。
陈睦最终得偿所愿,但他又怕那几人为了争夺此物再拼个你死我活,因此便干脆将舍利子给吞入腹中,也夺路而逃。从此后,陈睦隐姓埋名,藏匿在孔雀庄中,那舍利子最终化作了他的内丹,与他融为一体。到如今还娶妻生子,没想到还是被淳于炎找到,至于另外的那些兄弟,已经流落各地不知生死了,料想他们从来没有停止过找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