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放亮,鬼哥已换了一件华贵的黑色锦袍,头上以黄巾包裹。这几日来精元益厚,血肉逐渐饱满。此时洗的干干净净,虽然还是个青涩少年,但眉眼清矍明澈,却也显出几分英俊,看起来倒也是一表人材。
此时鬼哥左手拿着一卷书,正细细研读。右手却弹出一缕指风,击上院中一棵碗口粗的杨树。树干一阵急颤,为数不多的老叶立时被震下了百多片。
鬼哥袖风一甩,立时将其中近半卷来。再向外一抖时,数十片树叶如利刀般飞出,将尚未落地的其余落叶尽数斩成两半。
这是白明夷被他磨得没法,才只得传授的漫天花雨手法。此时鬼哥武功已臻菩提五重境界,区区一个暗器法门,自然手到擒来。
昨夜他与独孤帝心震塌了演武厅后,众人都大部力尽负伤。虽然经鬼哥输气加推拿之下,都无大碍,但恐怕还是要静养一天,才能复元。
罗直意见大伙闹得灰头土脸,立时安排沐浴更衣等等。随后洪沈白三人告辞离去,而独孤帝心要就地闭关,就留在了罗府。
罗直意虽然是武林高手,却也是官家子弟,平日少有像这般剧斗,大战之余只觉得身疲体乏。不料鬼哥却精神抖擞,生生拉着他连夜授课。
这一夜之间,讲授历代各地字、词、形、体、意、用、修、法,以及当世文字万余个。亏得罗直意长年求学问识,如此渊博,还能越讲越是有精神。
而且又见鬼哥记性极强,一点即明,根本不用说第二遍,颇让他有些孺子可教的喜悦,竟是一气教到天明。
可是无论换哪个先生,整夜说个不停,都要累得嗓冒白烟。罗直意直到眼起血丝,哑得几乎说不出话来,随便指给鬼哥几间书房,这才匆匆逃走睡觉去也。
鬼哥自成为修士之后,灵气养魂,不但能一目十行,而且已几乎是过目不忘。而同时又有药灵辅佐,对于这些经书史集,自然是一目了然。不到两个时辰,就看了几百卷书。
不过在鬼哥看来,这些所谓经典,都浅显易懂。就是分心一半,同时圆熟武功,也轻而易举。
虽听得药灵同时给他解释和吹嘘这其中的原因奥妙,但也深深的感觉到自己的今非昔比。将自己的武功与菩提掌诸式要义与注解一相印证,立即明白自己还并未将前五重菩提境界吃透,短时间内是不可能再进一步了。
“老鬼,你说这世上的书,同是字写的,怎么有的如诗如画,有的却像臭狗屎一样?”鬼哥摇着头将手一扬,这本书穿过十几丈远的距离,正好落回书房中的小桌上。
“少废话,就凭你也能看出个子午卯酉?”药灵还在凝聚灵元之中,可是这一整夜都要助鬼哥学文,基本没得什么清静。
“我说错了么?罗师父有训,学文先学礼,练武先立德。可是我看遍古今这些号称大家的所为,无外乎酒色财气之徒,沽名钓誉之辈。而那些号称英雄者,嘿嘿,也就是不过如此四字。这史嘛,在老子看来,还真有些屎臭。”
鬼哥摇头晃脑的走进书房,提起茶壶喝了一大口。转而拿起笔来,在这本卫史背面,龙蛇起舞。
名题糊涂帐
糊涂庙里糊涂神,糊涂岭上糊涂坟。糊涂刀下糊涂鬼,糊涂梦中糊涂人。
鬼哥虽然是初识文字,但毕竟武功已然极高,字体虽然不怎么精美,但笔力沉雄,更是灵气四溢,还真是独具风格。写罢还署上了闻某尊姓大名,然后扔在一旁,向最后一架书走去。
这最后一个书架上,已经落了不少灰尘,看来已经有多时没人来过。不过这架上所置,却都是一个个精美的锦盒,想必里面装的都是珍品的经卷。
鬼哥看见架头的一盒灰尘略少,上前打开,只见其中放着一张张极为古老的铜叶书。鬼哥拿起顶上一张,惊讶的发现,其上文字竟然是颇为罕见的金文体。
可是按罗直意所说,这种字体当世只有为数不多的残篇,可是为何他的书房中,竟有如此完整的古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