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爱的东西,一个两个的都是成就大业的桎梏。
此刻的归来宫飞雪阁地下暗室内,璃夜静静的窝在水晶座上,整个人都隐在暗处,不变喜怒。
一侧玉阶下,暗夜七星阵起,凰月端坐在阵眼中,双眸紧闭,暗夜七星七人在阵周分坐成圆。
七根血红的血线从凰月的眉心、背部两肩甲蝴蝶骨、左右无名指并左右两膝七处衍出。
血线末端直至暗夜七星每人起手式的食指中指之间,不停轻颤。
七人俊秀的脸上,俱是细密的汗珠。
每隔半个时辰,七人执着血线一同变换起手式,如此变幻了七次。
七人终于同时松了指尖,急忙闭目调息。
七星列阵,给凰月洗脉涤髓加之引导凰月用自身之气吸收九转逆魂丹的霸道药力,收为己用。
其程度不下于七人同时经历一场恶战,心力交瘁,损耗一空。
七条血线像七条血虫蠕动着从空中钻回凰月体内。
失了血线牵拉的凰月,像绵软的飞絮瘫倒在地。
水晶座上暗影里的璃夜,袍袖凌空一拂,下一刻,凰月便已飞落在他怀中。
接着便抱着凰月从水晶座上站起,看也不看仍在闭目打坐调息的七人,径直出了暗室,一路往紫金阁行去。
外间骤雪已歇,已是晨光微曦。
凰月昏昏沉沉,噩梦沉浮。
直到第二日天光大亮,才缓缓睁开双眼,直直盯着帐顶熟悉的金盏花纹,两行清泪顺着眼尾流落鬓发间。
今日起,紫金阁又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有狐无心真的不在了!
缓缓起身,赤足走到梳妆台前,从一个锦盒里取出一对雪狐毛做的耳帽。
轻抚上面柔软的毛,低低自言自语道:“就剩你陪我了。”
复又仔细收好,简单洗漱着衣,着了斗篷软靴,出了紫金阁,往飞雪阁行去。
步下回廊,望着飞雪阁的白木雕花门,原地踟蹰了一会,终是提步到得近前。
也不敲门,只是声音不大不小的隔着门道:
“师傅,今日起,徒儿便开始在归武阁修行了。”
言罢,呆呆地默了默,转身刚要离开,就听得内室传来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温雅语声:
“凰儿,前夜昏迷之时已经洗脉涤髓已毕,以后修行只要依从《神经》上所书种种,皆可畅通无阻,功法自成。”
默了一下,接着道:“为师以后恐要闭长关,无有大事,凰儿自己斟酌,不必日日来飞雪阁请安。”
隔着飞雪阁精致的雕花门,师徒二人,一人在门外,阳光满身;一人在门内,阴暗遮眸。
沉默,像是过了天长,踏过地久。
凰月启唇轻轻应道:“嗯,好。”
音落转身,不待门内回答,踩着一地阳光疾行而去。
门内,璃夜低头注视着手腕处退却,又重新显现盛放的紫色金盏花纹,微不可闻低道:
“一切,何时变了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