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贲营拥有神伥部之助,有着天然的情报优势,几乎不会遭遇这样的针对性埋伏。但是由此也说明了越国宰辅范信并非寻常之辈。他布下此局定是早有思量,而且把神伥部考虑在内,做出了针对性的布置。
而他能够出现在这里,毅然而然,又表现出此人的大气魄,有此,一国宰辅之名,名副其实。
范信此刻站在这里,虽然有着玉石俱焚的勇气,但这并不是他想要的。他之所以站在这里却是因为想和秦国谈一谈。
在如今天下诸王并立,但是无疑,秦国是最特殊的一个地方。许多人想要与秦国达成共识,但都很难做到。秦国一般而言并不接受使者。而且就算秦国接受使者,出于东南一隅的越国也难以派出使团跨越吴楚两国,远行万里去拜访秦国。唯有能秦国来访,而到来的一般又是虎贲营。不过有一点却是好的,虎贲营在秦国,地位超然。有一点却是同样令人头疼的,虎贲营出了名的古板难以说话。
作为越国宰辅,如果想要与秦国达成什么意愿,他显然还可以通过神伥部传递消息。但是他希望双方有一个平等的对话,范信显然想得更多。如果他们主动找上神伥部则显得被动了许多。现在虽然一样被动,但是骨气犹存!
夜鹰在慢慢向着这边靠近。他们不惧死,但也要死得有价值。如果杀不死越王,那么他们死了也是白死。哪怕他们有信心可以杀了范信,可以杀了这座王城之中的所有越国宗室,但是真如范信所说的话,哪怕虎贲营很强,能够冲出去的人也十不存一。
夜鹰不忙着回应。
诸王之间的局势让秦王去操心就是了。这是虎贲营的共识。他们只负责战斗,只属于白帝,而秦王在他们看来只是白帝的一个管家。整个秦国,整个西地都是白帝的领地!
范信继续开口道:“如今天下诸王并立,然容信直言,路上最强的当属秦王,曹王还有西王。越国身处一隅,周逢强敌,希望得到秦国的帮助。”
夜鹰听了也是微微眯了眯眼,即使虎贲营对天下格局并不怎么关注,但是范信如此直接开口却是让他忍不住想要回应。而这正是范信的目的,只要开口了便达成了第一步,无论成与否,无论什么条件都是可以慢慢谈的。事实上对于越王来说,他最希望得到的盟友是秦王而不是海王。因为秦王足够强,离越国足够远,而且并没有太大的野心。正因为如此,越王也难以和秦王结盟。
作为越王最信任的宰辅,范信显然深知越王所想。
夜鹰在缓缓靠近。
范信来此真的毫无防备,就连彰显身份的佩剑都没有携带。身上唯一提着的灯笼也被丢在了地上。他只是穿得极为严整,头戴高冠,笔直地站立在原地。
夜鹰见过许多人,但是对于如此毫无防备地站在虎贲营之前只为彰显诚心的范信,夜鹰眼中还是有些欣赏。
夜鹰真的很想出手。范信毫无防备,杀死他只需要再简单不过的一击。作为刀剑,他们只需要杀人,往往不需要思考。但是范信就这样把思考的难题丢给了范信。他不得不去思考,因为他不能辜负信任。曾经的玄虎卫由夜之主宰者带领,这些事从来轮不到他来头疼。
夜鹰看着笔直站在空地上的范信,心中一动,慢慢靠近了过去。哪怕四周被火光照亮,他还是有办法让别人察觉不到。
只见夜鹰从背后悄悄伸出漆黑的刀锋,贴着范信的脖子,冷漠吐声道:“想要得到我们的援助可不轻松!”
范信浑身一颤,一股冷意浸透全身。他不自禁朝刀锋抖了一下,那锋利的刀锋立刻在他的脖子上划出一道浅浅的血痕。
夜鹰拿刀的手不曾抖一下,显然他并不是在说笑。
但范信还是很快冷静了下来,嘴角牵强一笑道:“但还是有的谈的,不是吗?”
夜鹰不说话。
范信又道:“我们越国最大的敌人其实是曹国。西边的吴国虽然也很强,但是我们足以对付。”
夜鹰冷漠开口道:“你们需要我们帮你们对付曹国?”
范信道:“这并不只是帮我们。”
夜鹰微微皱起了眉,他并不善于谈判。
范信侃侃而谈道:“曹国本就是秦国的对手,你们对付他自然是理所当然的。我们越国愿意通过神伥部和贵国达成共识,一起合作,对付曹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