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什么也没有发生。
一滴滴血珠从血痕之中渗出,沿着安若的手滴在那本书上,似乎染红了不少的区域。而安若,一如之前的平静。只见他将手稍微朝后伸了一下,丑儿见了安若手上的伤痕,即使她看不见前方发生了什么,但也立刻取出一张白色的手巾为安若包扎了起来。
白猫紧张地注视着安若身上的每一个细节。它紧紧盯着安若,眼中似乎就只有安若,就像最大的对手一般。
丑儿包扎好伤口之后,安若就把手收了回来,同时也收起了身前的书籍。他看着白猫,眼神中平静且温和。他轻声开口道:“过来。”
白猫看着安若,眼神中说不出的疑惑。而老马看着白猫,眼神中有着戏谑与惊疑。
白猫冷冷瞥了老马一眼,一跃就跳到了安若身前。眼神中充满了警惕与不安。
只见安若轻轻附身,抱起了白猫,手熟练地找到一个位置挠了起来。
白猫本来十分不安的,但是当安若附身的瞬间,不知为何,它停在了原地没有躲避。而当安若抱起它的时候,它浑身紧张不安着,几乎就在爆发边缘。但是安若在白猫身上挠了起来的时候,白猫竟感到难以言喻的平静和舒服,甚至还有熟悉!它警惕的目光被慢慢瓦解着,突然它感到了一阵惊讶的目光。它冷冷地看着身下的老马……
安若却对着一切仿若不见,他看着白猫道:“和我一起走吧。”
白猫没有回答也没有离开。
老马重新驮起身上的两人朝着东方而去。
……
隐乡常年如同春天一般,从来没有遭遇过冬寒。
大漠中,周洛一身单薄的衣裳颤颤发抖着。大漠的白天虽然炙热无比,但是随着寒流南下,夜寒未消的大漠清晨却是极为寒冷的。
周洛卷曲着身体,紧紧窝在骆驼身边,试图汲取着每一点儿温度。他怀中紧紧抱着青蛇与小鸟,试图同样把温暖传递给它们。但是他自身都没有什么温度。他浑身僵硬着,初晨的太阳并没有带给它多少温暖,而骆驼的身躯也为他当不了所有寒风。他浑身体温发烫着,而身体感觉却极为寒冷。他紧紧抱着青蛇和小鸟,试图在自己绝境的同时还要给它们呵护。
大漠之中没有路人,至少此地此时没有路人。即使有,恐怕也不会为了一时恻隐之心带上一个累赘前行。大漠中的枯骨已经够多了,不介意多那么一具,也不介意再多那么几具。大漠中的病人几乎等于死亡,更何况他还孤身一人呢!
小鸟感受到了周洛此刻的绝境,不安地朝着东方的朝阳啼叫了起来。那鸟啼声青亢悠扬,似乎连朝阳都在这一刻明亮了几分。但是小鸟却迅速委顿了下来,朝阳还是一点变化也没有,周围似乎也是一点变化也没有。
青蛇身上的颜色似乎更青了一些,转瞬又暗淡了下来,并没有产生丝毫的变化。
周洛依旧浑身发烫,浑身颤抖着。他蜷缩在骆驼身下,他睁开沉重的眼皮看了看眼前的光亮,一片朦胧,一片刺眼,而他似乎怎么也看不清。
骆驼弯下头拱了拱周洛。只见周洛被拱动了几下,还是一动不动。一个小小的粗糙的玉瓶从周洛怀中滚出,滚在沙地上。青蛇和小鸟的目光落在玉瓶之上瞬间明亮了起来,如同看到了希望。
……
周洛服下护脉丹之后迅速好转了起来。他出了一大通汗,狠狠灌了不少的水。等到中午的时候,他已经完全康复了。但是周洛脸上的忧色反而更重。清水用去了不少,而且才刚刚过去一个月,护脉丹就用了两粒。剩下的十粒是怎么也撑不过十一个月的,而他不要说不知道去哪儿寻医,就连大漠都不知道何时能走出去。
茫茫大漠之中,寂寥的天地之下似乎就只有一个人茫茫独行着。就像那高高的天空上的太阳一样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