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眼过年了,以往的每年这个时候封乐正提喽个自家老爸给做的灯笼和陈静怡一起满个村儿的溜达,挨条胡同压马路。
封爸爸封子君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盖房能手,木匠活儿、瓦匠活儿,反正是盖房子相关的活儿,他全会。
当然一般这样的人手工都比较出众,就像封乐才两三岁的时候就被学会了叠飞机、叠汽车、叠轮船、叠手枪……所有上了小学手工课才学的东西,封子君哄孩子的时候为了省事儿让封乐自己哄自己,全都教会了。
封乐拎着灯笼就是封子君每年给她做的,一年做一个不一样的。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封乐每年的灯笼都是玻璃做的,透明度极高。
别人家小孩的灯笼都是在外面买的,要么是不透明的塑料灯笼,要么就是所有棱角都是大黑边的玻璃灯笼,自然没有封乐的灯笼亮堂。
封乐小小的自尊心得到极大的满足,自己就是整个村儿最闪亮的星。
如今看到陈静怡拎个灯笼来找自己,然后想起这些不堪回首的往事简直是来不及捂脸。
我们能不能再见,来不及挥手啊?真心不想去啊!
别转头看我的宽面条泪啊,那是和那些浓墨重彩的不堪往事的最后道别啊。
封乐不记得这是不是习俗,也可能只是那几年的流行,就像封乐这么大的时候流行过年带花一样。
在镇上买的蝴蝶的或者花的,或者别的图案的头花,全都带两条另类的流苏。
梳两个对称的丸子头,一边丸子下面带一个花,滴了当啷垂到下巴。炫耀的时候晃悠晃悠脑袋,觉得自己炫酷极了!自己就是村儿里最靓的女娃!
当然,如此别致的造型,封乐也是年年跟紧潮流。
往事来不及挥手,愿君早走莫回头。
最后的最后,封乐以自己生病了拿受要睡觉觉呲药药为借口婉拒了陈静怡的“同游”一同游荡的请求。
陈静怡离开的那委屈的小眼神,一步三回头,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回头必有泪光闪闪欲掉不掉的,筋筋着小鼻子皱着小眉头的可怜样儿,封乐差点就破功“砰”地一下蹦到门口说“我去”了。
最后还是理智战胜了同情,封乐狠心转头,不看门口的方向。
妈耶,这个小祖宗可算走了!
买年货的好不容易劝服妈妈不给自己买那些金花银花,滴了当啷的大头花,说自己现在不喜欢这种头花了,买了一对五彩球带着。
她一点也不想以后朋友们翻自己相册的看到那些花花绿绿的装扮,肯定会被嘲笑的不想看到明天的太阳的!
上大学的时候有个室友就是,被翻出来自己的照片的的时候,大家看她那个某珠格格刘海儿,还恶俗的摆了个心形。简直笑的床都要锤漏了。从大二发现一直到大四毕业都不得消停,毕竟某珠格格经久不衰啊。
如果一定要形容一下是什么样的刘海儿的话,就是比空气刘海稀很多,一共也没有几根,但是不会像空气刘海儿一样干爽蓬松,却有一点油腻服帖感。空气刘海所有都是中间分出来的,某珠格格同款刘海却是很均匀的在发际线边缘分下来的一小层。
反正流行这种东西真的好难说,回头看看真是难免杀马特。
说道这个,我们就不得不为封乐同学掬一把辛酸泪了。
封妈妈家,就是刘家,姐妹五个,个儿顶个儿的好看。在家待嫁的年纪,也曾被方圆十里三乡五屯的戏称为五朵金花儿。
三个女人一台戏,更何况是五个女人。
她们五个不管是结婚前还是结婚后只要凑到一起必然讨论的就是流行,年级稍微大点儿之后会添点护肤的话题,家长里短避免不了,偏偏她们感情好,住的近,几十年都总往一起凑。姐妹五个的衣服都是互相穿来穿去多少年都不见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