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必死,李谡的心情却更显开阔了,他大笑三声,身体跟着雷霆一起向良朗砸来。
“休要得意!”
身旁一将被激起了战意,一声大唱,挡在良朗前头朝李谡迎了上去,由口中吐出一颗浑圆大球,球身黑漆如墨,有线布得乱七八糟,但那雷霆的亮色似被这球吸引了去一样,雷霆不断减弱,这浑圆大球身上的黑色墨线却显得越发耀眼!
“哼!”
李谡一声蔑笑,嘴唇微动,也不知道念了些什么。
雷霆与圆球相撞,一声咚响,接着圆球破碎,李谡由那月诏人身边冲过,月诏人脸露喜色,却见那圆球被雷霆撞破之后并未消散,而是融进了那此球上的黑线里面。
“李将军这颗人头,我收下……”
月诏人话只说到一半就变了脸色,因为他瞧着李谡的脸上并未有任何惊色。
那些黑线就像是见着猎物的毒蛇,以飞快的速度朝李谡脸上窜去,但就在它们要钻进他皮肤里的时候,一道天雷狠狠落下!
呼
良朗吐出一口气落到地上,他将救下的月诏兄弟放在地上,瞧见了一旁,一旁一道漆黑大坑上一黑漆似的人站立。
“啊!”
月诏将士向李谡扑去,各种法术朝他招呼。
“李将军虽然会的法术不多,但这一手掌心雷却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让人佩服。”
良朗自人群外说道,有水自里头漫出。
“天泉涧!”
“给我下来!”
“……”
一边战斗一边大吼,良朗并没能进入战圈,他也不急着进去,李谡本就是强弩之末了,此时的他不过是“回光返照”而已,等他这几个兄弟将他的法力耗尽,他便可以拿下李谡,再保留最大的体力赶去临慈战局,这一次,绝对要拿下这座城池!他们已经被拦在这里太久了,虽然在此之前就听闻临慈易守难攻,但同时也听闻了那付家城主是个胆小如鼠之人,可真正打起来的时候却发现这只老鼠比其它任何人都要硬上许多。
“四月五日了……”
良朗自言道。
刚才被他救下那人正要往战圈里赶,像是听见了他的话一般,回过头来说了一句:“统领莫要担心了,嫂嫂她们一定无恙。”
良朗瞧了他一眼,心头叹道:希望如此。
我由高坡上跃下,那些人已经走到了前方,他们停下来,应该是拦下了那人,很快,我见到那些马儿远远地退在一旁,那些月诏的将士绕着那个人转了起来,等等!好像……好黑……好熟悉。
李谡……
他怎么在这里,他应该……
我想到了最后一次见他时的样子,此时的他看起来就和我这次初见若离时一样落魄,但……他的神色却很明朗。
我往他们走近,听得雷声大作、风声阵阵、有人叫着举刀、有人斩破了李谡的衣袍,他砰的由天上被人砸下,跪在地上,这时,由战圈外又冲进来一人,他高高跃起,由戒指中取出一把斩首大刀向李谡斩去。
李谡双手撑着地,头颅低着,汗水早就没有了,此时他的脸颊已经干出裂缝,头上传来风声,他却并不想去看了,他的生命,也要到此结束了吗……他想着,却想到了许多许多,他还有很多事没做,邺城没夺、皇城没去、就连童平答应给他的刀,他也未能拿到,他还不明白,为什么被他视为知己的城主会做出弃城逃跑这样的事情,不,也不,他被杀死了,有人见到他被池都白项杀死在邺城城外,但李谡并不相信,特别是他现在越来越感到了城主的奇怪,他没死,他没有任何原因的,就是这样觉得,可能是因为他视其为知己,也可能是别的什么,李谡说不上来,但他就是这样坚信着。
“呵呵……”
他的手已经变得如同真正的焦炭一样了,他所剩下的那些法力,也全被淤结堵塞在身体各处经络里。
“我好想……”
“好想要一把堂堂正正的刀啊!”
他突然抬起头怒吼一声,眼里是近乎疯狂地执着!
执斩首刀的人被李谡这突如其来的大喝声吓了一跳,
良朗却突然朝前方望去,我瞧见了法力自他各处经络涌向眼里,他细眯起,有一点疑惑,我心头笑了笑,他看见的来人应是三个。
四月四,夜至。
月诏又连着攻了一个昼夜,至于他们是如何知晓的,因为外头的喊杀声一直未曾停过。
付然的脸色阴沉着,没有一个人出声。
月光由窗外换了艳阳,五日到,喊声未停,又至夜了,付然开始由牢房里来回走动,哒哒哒,声音格外响亮。
哒哒哒
哒哒哒
牢房走道上传来足够小心的脚步声。
付然停了下来,一个小童走近了付然的牢房。
叮当
腰间的钥匙与铁栏碰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