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想君非白对你的评价十分的中肯,不愧是你的忘年交。”他一面着一面坐到唐淼的跟前。
“哼,就知道背着我我的坏话,我就该给君非白的收费在要的高一些,叫他我坏话!”
她面露凶光,可言语里柔柔软软的,丝毫没有发狠的意思,如同唐毅那只炸了毛的奶猫,丝毫没有杀伤力,叫人看着只倒是可爱的很。
姬若离如今却是无暇欣赏唐淼如此可爱的模样,他上手便要去扯唐淼的袖子,想要看看她究竟是伤在了哪里,唐淼伤了右手,左右却是快的很,她飞快的打落了姬若离的手,一脸警备的瞧着他,“你干嘛?”
“我就是想看看你伤哪儿了,你这手抖成了这副模样,我不放心。”姬若离十分认真的解释。
“哦哦,这样啊,要不我脱了衣裳给你瞧瞧,这样能瞧得清楚些。”
唐淼语出惊人,作势就要去退自己的衣裳,姬若离方才是关心则乱,且他只是想要捋起唐淼的袖子来瞧一瞧,可唐淼这提议委实生猛的很,叫他瞬间觉得自己方才唐突了,羞的脸色刷的一下红了起来。
他一手止了唐淼的举动,“阿七,我一时情急错了话,我去找流星来。”
唐淼瞧着他,有些想笑,却还是有意逗他,“阿离,你不穿上衣的模样我又不是没瞧见过,如今么只算是扯平了,我不会与你计较的。”
她的真诚,姬若离的身子却是愈发的僵直,“阿七,别闹!”
唐淼瞧着面前这人僵直了身子,经绷着自己侧坐着,就连眼睛都闭上了,面色憋的通红,想着这人除了心眼黑了些,总是也在谋算着自己往他那个坑里面跳之外,委实是个坐怀不乱的真君子,黑心的真君子!
她伸手环上他的右手,凑近到了他耳边,听着他连呼吸都谨慎的声响,忍不住笑了,“傻阿离,逗你的!”
她经不住在他耳边笑出了声,温热的气息萦绕在姬若离的耳畔和鼻尖,叫他愈加不敢动作,直到觉察到唐淼彻底离开了床榻,耳边传来瓶瓶罐罐碰撞的声音,方才敢睁开眼睛。
他在去寻唐淼,想要问她究竟是哪里受伤了,却是不想瞧见唐淼站在了屏风后面,身上斑驳的纱裙被她搁在了屏风的上方,姬若离心里又来了气性,到底是唐家阿七心底信任他呢,还是该她是真呢,还是她就是故意逗着自己玩儿的!
他别过脸去瞧着窗上的窗花,在烛火的映衬下,生出别样的光影,可他倒是没有这个心思去欣赏它变成了如何的模样,只将这窗花当成了他眼中的一个聚焦的点,而后狠狠的盯着。
“哎,果然左手干活还是费劲!”
唐淼叹息着走出了屏风,叫瞧着姬若离出神的看着窗上的窗花,她取了先前搁在桌上的药丸,混着水吞服走到姬若离的跟前,“阿离,你喜欢那窗花啊,不若我改明儿再剪了些送你?”
她晃到姬若离的跟前,歪着身子笑的明媚的与他对视,惯常的明艳,只一眼,便是能叫他眼中满是惊艳,她一身洁白无瑕的衣裙,银色的绣线,在昏黄的烛火中闪着光晕,似乎要同她面上的笑比一比谁更为明艳,姬若离只觉得,那一群上绣着的或明或暗的曼陀罗都及不上面前之人动人。
唐淼的脸上还带着先前的痕迹,却也不若之前那般的苍白,他伸手一扯,将人拉近自己的怀中,却是心翼翼的盯着她,“你方才那伤?”
“不妨事儿,看着可怖而已,不过是伤口不心被挣裂,今夜里,我便宜师傅可是要将我逼上梁山的架势,九江阁那些个高手怕是一个都没拉下,王权剑虽是好剑,可那么多人,总会力有不逮,所以不心被捅了一剑,已经止了血了,至于手抖,我往日里懒惯了,今夜里骤然认真了一回,便是体力消耗的过度了些,歇歇就好了。”
她伸手指了指自己受赡地方,白色的衣料到底是透些,隐约可以瞧见锁骨下方缠着的纱布,姬若离还是不放心,“可你那衣裳上血腥气重的厉害,身上只这一处伤么,我瞧着你的衣裳上似乎还有好些口子。”
他拥着她,低低的呢喃,虽是带着关切的询问,听着却好似在诱哄一般,唐淼伸了仍旧有些颤抖的右手搁到姬若离的跟前,“都是些口子,你看,就和我手指上的一般,碰炼剑哪有不刮不蹭的道理,我又不是闺阁中没有见过血腥气的闺秀,哪有这般娇气?”
她笑眯眯的笑着他,似乎他仍旧有些不放心的皱眉,她不禁笑言,“还是真要我除了衣裳,叫你好好瞧瞧,你才能放心?”
“又胡闹!”姬若离被她这言语惹得又气又笑,他象征性的勒了勒她的腰,下巴抵在她的肩头,“阿七,下次不许这般同我胡闹!”
“哦哦,可是为什么呀?”
她郑重的点头,却一脸无辜的瞧着他询问原因,姬若离瞧着他此刻白衣翩跹的模样,宛如一只纯良的兔子,全然没有一只狐狸的模样与自觉,他瞬间有些气得牙痒痒,“阿七,你到底是在逗我还是你当真听不明白?”
他往昔清澈的眸子里带上了星星点点的火苗,唐淼瞧了瞧,再瞧了瞧,认真的点头,脸上带上了些绯红,却是故意放开刚才的话题,冲着姬若离问道,“阿离,你瞧着我身上的血腥气还重么?”
“怎么忽然这么问?”姬若离的声音忽然间放低了些。
“人,医者行杀伐之事最为可怖,而我今晚确实动了杀心。”
唐淼声音有些低,自后甚至带上了些许的不自信,姬若离瞬间知道了她的意思,他们互相知道对方的另一面并不若他们展现的那般美好,甚至是带着些阴暗的,可是知道和轻言目睹却是两码事。
唐家阿七身上的血腥气重么,重,从未有过的重,他瞧着她从宫内出来,她黑色的衣裳上即使瞧不真切,却也是斑驳的很,她手中王权剑戾气重的犹如浴血而归一般,哪怕那时她自身的杀气已然退却,可手中的剑,身上的衣裳,却还是叫人一眼便心生退避三舍的念头。
他没有回答唐淼的问题,只反问道,“阿七,我这衣裳可还没退,你瞧着我身上的血腥气重么?”
唐淼没回答,只是倒在了他怀里,脸贴着布料在他的胸膛上蹭了蹭,“阿离,你是在暗示我矫情么,分明知道咱俩半斤八两,互不嫌弃还要多此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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