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如今情景,石铁玄心想:“若是再不寻机脱身,赵三心等人一旦得了空,赶过来加入战团,那则今日吾命休矣。”当下他心念一动,咬了咬牙手中长剑又与胡途轻隔了一剑之后,立马回剑转身就走。
这边石铁玄方一撤剑,少了攻势,那边胡途便无了压制,气机牵引之下,他剑诀一引,长剑圈转,便随着石铁玄归剑挺剑直刺。
石铁玄耳听后方嗤嗤作响,心知自己回身欲走,武当小辈已然抢攻而来,他知自己若是回剑挡格,不免再次陷于泥沼,不得脱身。旋即他面露狠色,竟对后方来剑不管不顾,径直朝着自己的坐骑大步而去。
只听噗的一声闷响,石铁玄他只觉背上一痛,胡途手中长剑已然刺到,钉入了他后心的肉中,登时白袍之上满是猩红点点。所幸这一剑不过是胡途自然而发之一剑,剑尖并未认着要害而去,虽说鲜血淋漓,却不过只是造成了点皮肉之伤。
而胡途这一剑得手之后,竟是一怔,忘记了继续进招。照他想来他这一剑刺去,石铁玄势必要回剑挡格,故而他心中已经开始思索着被其挡格之后,他要运使什么后着。却未料想后者竟是不管不顾,他所想的精妙后着竟是一干都派不上用场。
在身受一剑之后,石铁玄紧咬住牙关,体内运起一口真气,脚下步伐更是加快。他前冲之势已成,而钉入他肉中的长剑剑柄却仍是被胡途紧紧攥在手中,这一来一回之下,那长剑便自其身上分离而开。
胡途手中长剑并非甚么削铁如泥、断金裂玉的宝剑,故而这剑虽说是倏地自石铁玄身上肉中脱出。但经由他一番厮杀下来,已是有些磨钝的剑锋再次在伤口牵扯撕裂,所造成的锥心之痛,绝非方才那种剑尖刺入肉体的痛感可比。
石铁玄剧痛之下,身体不住地痉挛抽搐,伤口汩汩冒着鲜血,染透了大片白袍。虽说是剧痛难抑,但他却是连哼也不哼一声,双足在沙地上一阵变幻狂奔,便是凑近坐骑,翻身上马。
胡途手中长剑自石铁玄肉中倏地脱出,一股劲力失了目标,他足下一失,身体一个踉跄,差点在恍惚中被带得扑倒在沙地上。不过这样一来,他也是自愣怔中清醒过来。
瞧着石铁玄渐渐就要远去的身影,他原本还想挺剑追击,痛打落水狗。不过瞧见石铁玄竟是强忍剧痛,一声闷哼也无,他不禁心念一动,暗赞一声道:“这人倒是一条汉子!”当下心生恻隐,便是不再继续进逼而去。
他驻步不前,只见石铁玄身形连闪,整个人已是上了马匹,接着勒转缰绳掉过马头,便是要策马返西。
就在石铁玄便要脱身之际,胡途耳边只听一阵尖锐的破风声响起,接着他眼前一花,但见青光闪动,一柄长剑朝着前者后心直飞而去,势要将其毙命当场。
石铁玄其时已然策马狂奔,他胯下良驹脚力甚佳,那飞剑倒是未能掼入其身,取其性命。
不过自那尖锐破风声响便可得知,这一柄剑上所蕴劲力颇大,这来势甚急的一剑虽说并未掼入石铁玄之身,却是狠狠地扎在了他胯下之马的臀上。那马吃了一痛,当是时人立而起仰头嘶鸣一声,接着撒腿狂奔奔行得越发快如闪电。
石铁玄伏于马背,哇的一声,一口鲜血抑压不住,喷了出来。这一次若不是他与此马相处日久,颇通其性,耳听噗的一声之时,他已自强压伤势,紧紧攥住缰绳,势必要被此马摔落沙地。
他身负伤势,此时若是再摔落马背,伤势加重,不免昏厥。而他当时双足交缠置于马镫,摔落沙地之后不得自主,恐怕要被这马拖行至死。
纵马再次奔行出了数丈,到了武当众人力所不能及之地,他又是喷出一口紫黑色的淤血来。这一口淤血喷出之后,他便觉气息一畅。
他略略地感受了一会身上剧痛,再瞧了瞧马臀上钉着的长剑,忍着痛感,提起了一口真气,朗声道:“武当赵大,这次便是尔等运气好,捡了一条性命!不过运气太好,也并非是什么好事!”
接着他又是说道:“尔等武当门人,枉称名门正派,却行夜鼠之事,可笑,可笑!武当七侠,名不虚传!哈哈哈哈……”他在说到侠字之时,字音加重,并且声音拖得老长,满是讥讽之意。而且在真气提携之下,他的声音在空旷的沙漠之中一直回荡着、讥讽着武当众人。
赵三心原本横出一掌,将此处最后一名白庚卫格毙,这时听了石铁玄的讥讽之语,他不禁冷哼一声,心中着恼。接着他目光四处略一打量,便是瞧见了正在朝着他们走来的胡途,他登时面色一沉,森然道:“你这小娃娃,方才明明有机会能将魔教妖人留住杀死,怎么最后将其放走?莫非是与魔教妖人有所勾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