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开始天朝武林各派与这天圣教之间还是井水不犯河水,毕竟在前者眼中,后者看起来也只是一支源自域外的世俗教派。而早不知已有多少这种教派流传入中土,最后却都是被本土教派所同化。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天圣教的壮大,天朝武林各派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这天圣教与以往流入中土的教派不同,其教内竟自修行有与中土武学截然不同的武功。
天圣教一番大肆收纳门徒,教授武功,其在江湖之中的影响力,已经远远不是天朝武林哪一门哪一派能够相提并论的了。在这般情境之下,各大门派的那些掌门均是暗恨自己一时不察,以致于养虎为患。
虽说其时天圣教已有天朝第一教派之称,教会势力遍及天下,但其仍是如同以往那般对待那些中土门派,甚至是委身竭力相交。
不过天朝各派向来超然惯了,自是无法忍受头上突然有了一个可以压制自己的势力。况且现下天圣教还未有动手剿灭各派,独尊武林的念头,但对各派来说毕竟是仰人鼻息,一旦天圣教要反客为主,那便是灭顶之灾。
故而各派掌门借着武林大会的名由聚集在一块,他们只是略一琢磨,便均是道:“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当下便是暗地里调动精锐弟子,以雷霆之势将各地的天圣教分舵拔除。
天圣教实力虽较于单一门派强大,但终归是敌不过各派联手,且是一番有心算无心,一时之间死伤惨重元气大伤,只得龟缩于西域之地。
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天圣教于西域一番休养生息,又是慢慢回复到了江湖一流势力的水准。他们大多曾经见识过天朝中土的花花世界,又是心中仇怨深刻,自是不会甘于久居西域苦寒之地。
不过其时天圣教势力已非当日天朝第一教派,又怎能如愿重返中土?后面便是另辟蹊径,派遣出了年轻一辈的一些精锐高手,拜入了天朝各派,暗自刺杀各派的名宿高手。
这般行止原先无人察觉,倒是给各派造成了巨大的麻烦,不过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后来终究是有人一时失手,天圣教的阴谋才被识破。这一事件也导致了各派开始极少收录弟子。
当然,这一切乃是胡途根据黄三石的讲述,以及自己的臆断推测出来的,不过按他想来,该是与事实八九不离十。
毕竟黄三石讲述之时,当是以天朝各派立场述说。比如对于各派对天圣教先行下手,他自是说魔教如何穷凶极恶、祸害世人,各派方才以天下苍生为念,迫于形势,将魔教逐出中土。
听完了黄三石的讲述,在一切念头均是通达之后,胡途便是道:“师傅教训的极是,弟子先前所言的确是叛逆之至。”
黄三石微笑道:“所以说,我们打杀魔教妖人,又岂是害了他们性命?不,我们那也不是杀人,乃是救人。你想想,一个作恶多端的魔教妖人,一生之中手上会沾染多少鲜血?我们把他杀死,相当于在其手上救下了多少条无辜生命?我们乃是洗净那些魔教妖人的罪恶,助他们苦海回头。”
听了黄三石这番话语,胡途心中不禁冷笑一声,心中暗道:“这番为了杀人而做的冠冕堂皇的言论,倒是与兰云儿当日所说不尽相同。嘿嘿,天朝各派与西域天圣,果然不是所谓的正邪之分,不过只是立场之异。”
不过如今他已是心神宁定,自是不会再出言挑衅,当下便是抱拳道:“弟子堕入迷障,多谢师傅指点迷津。”
黄三石嗯了一声,接着他淡淡地瞥了胡途一眼,道:“既然你知道自己错在何处,那你便从地上站起身来吧。你不起身,难道还要为师亲自扶你起来?”
胡途尴尬一笑,用满是泥污的手挠了挠后脑,连忙是从地上爬了起来。
黄三石哼了一声,道:“为师今日之语你可要牢记,日后切莫堕了魔道,否则休怪为师不留情面。”说着他便是转身离去。
胡途连忙陪笑道:“弟子自当牢记师傅教诲。师傅,您慢走。”
待得黄三石身形消失不见,胡途虽有心朝着前者离去的方向轻啐一口,但想了想还是作罢。他口中嘟嚷了几句,便是朝着后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