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还不是一样,到头来死的都是那么一茬人。”
“那可不一样。”罗生下意识的捏起漠鵖一缕发丝,“人终有一死,但怎么死,为何死,何时死,如何死,这其中可以做的文章可就太多了。”
“那罗大家,你教教奴家如何在芳华逝去前活出女子最美艳的一面?”漠鵖故意对罗生挤挤眼睛拉开衣襟口,只是却没想到罗生只是伸手揉乱她的头发,对面前的秀色可餐无动于衷“小把戏就算了吧姑娘,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欲情故纵对小爷可不好使。”说完罗生哈哈一笑将漠鵖扶下躺好,给她盖好被子拿着碗就出去了,殊不知漠鵖一张小脸都要烫熟了,“丢死人了,怎么会这样嘛…..”
搭着东风,傻姑娘撑着的小客船渐渐融入西进的千帆队船队中去,而在港口补给时偶尔也会有一些船客,宁愿忍受船上的臭味也为多省几个钱来搭胖姑娘的船,而每每这些船客找到尸臭的源头向胖姑娘问起此事时,她都只是笑而不答,那嘴角扬起的弧度像极了罗生初次见到漠鵖时她笑的样子,就像戴了一张面具,挑不出问题也谈不上舒服。
三天后,晃晃悠悠的小客船总算在晨曦中到达了荆湖郡,一些半路上船的船客捏着鼻子逃也似得离开了这艘小船,头也不回骂骂咧咧的往城里走、
漠鵖是最后一个离开的,她拿出一把普通檀香塞到傻姑娘手里,“孝顺是好事,但是别让人家看不起,不然你爹会伤心的。”说罢捏了捏傻姑娘的胖脸,“你叫什么?”
“.……”
漠鵖看傻姑娘呆呆的样子,忍不住捂住嘴咯咯的笑起来,“我们是在瑶水镇上遇到的,也是一路顺着瑶江过来进入长水的,那就叫你….二丫?开玩笑的别当真,嗯.…那以后我就叫你瑶水好啦!”说罢她捧着傻姑娘胖乎乎的脸颊,也不介意后者流到自己手上的口水,伸出大拇指扯开她的嘴角,“别那么笑,笑久了再想变回来可就不容易了,那就此别过哦瑶水!”
追向前面已经走远的罗生;傻姑娘看着手里的檀香,拿袖子擦了擦干涩的眼睛,抽出一支檀香点燃插在背后的‘包袱’上,对漠鵖的背影挥挥手,使劲点了点头。
千里西南,湘楚为先
百里纵横,荆湖为喉
西南三府之地山川纵横河道穿插,自古以来就因为其独特复杂的地貌扬名天下,千里之地毒瘴险关无数,历朝历代都属于中央政府又爱又恨的地方,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西南物产丰富商贾发达,一年的产出足以养活数十万精锐的虎狼之师,但盘踞在这犬牙交错之地的割据势力,却让朝廷咬牙切齿。
皇室衰微,各路诸侯纷纷拥兵自重时,西南在内斗。
天下大乱,各个势力乘势而起时,西南在内斗。
逐鹿中原,诸侯霸主的天下之争进入白热化时,西南在内斗。
天下统一,华夏儿女对外征讨北方游牧民族时,西南还他娘在内斗。
三里一险坡,五里一高,十里一绝壁。自天山奔腾而来长水又将这些险要地势切割开,有些河道可以容纳普通客船驶入,但是大部分吃水浅的小河只容得下一叶扁舟;所以除了一些如荆湖这样北长水连接着的大型州/郡城外,各个藩王的精锐水军对山中称王称霸的小势力毫无办法,船都开不进去怎么强攻,就算将西南所有人都训练成士兵,也填不满这千里大山。
所以无论外面多么热闹,藩王们的志向如何雄伟,都只能被迫禁锢在这一亩三分地上难以寸进,世代守成以此终老。
这样的西南虽然不为中央朝廷政府喜爱,却诞生了无数诗人大儒,侠客豪杰,虽偏安一隅却也享受着属于这片土地特有的美丽,而许多在中原早已消失的习俗技艺,听说都可以在这里找到。
“这….恐怕不容易啊。”荆湖郡最高的酒楼上,坐在六楼靠窗位置的罗生面露苦笑,“这些家伙有多怕死,难道刺客还能变成鸟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