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的,你算老几,惹出这等动静!”罗生脚底生风窜了出去,小道士看的心惊胆战,赶忙喊道:“小师弟,回来,外面去不得啊!”
“放你的道德经葫芦屁!”
腊月惊雷,寒天雨,道士遁地。
执酒仗剑,莫畏殛,似曾相识。
……
这一天,罗生感觉过得很快,还没怎么困就发现天黑了,本来要做的一些调查也因此耽误了下来,不过他并未因此迁怒小道士,因为就在午饭后练桩时,他意外地发现自己练出了一缕真气,原来体内那股总是跑出来吸收他真气的暖流非但没有阻挠,反而缓缓地聚集在他丹田处,不断地替自己温养着这来之不易的一丝真气。
“嘿!你这小道士,还是有点用的嘛,起码给小爷带来了些好运!”
“小师弟不怪罪贫道就好……”小道士依旧藏在桌子底下,说什么都不肯出来,宁愿在桌子底下窝着睡着,直到大雨变小雷声停歇,小道士才顶着化了八卦图的麻布口袋小心翼翼的钻了出来,“雨停了?”
“你个怂包!”罗生翻了个白眼,“说说吧,你从武当山上下来干啥?”
小道士抱着空碗思索了一番,“贫道也不太清楚,那日晌午时分贫道正在练书……”
半月前,武当山上。
须发皆白身着灰白道袍的老道人正端坐在玄武殿角落的一个蒲团上,他正欲起身时突然一皱眉,复又坐回去掐指一算,“来了?怎的早了这么多?”随即老道起身信步从大殿走出,沿路上路过的弟子却对这位辈分极高的道人视若无睹,唯有一些看起来行将就木藏于山间的道士们遥遥向他行礼。
老道行至后山踏在一只盘山蛟的头顶挥舞手上一挥手里的佛尘,这只头上才生出第二个鼓包的巨蛟才有些不情愿的缓缓动起来,似慢实快的将老道士送过千丈深的断龙渊,随后赶紧又将身体收回来,再次缩成一团。
“枫儿,该下山了。”
“啊!不去行不行……?”小道士苦着脸做了个揖,“弟子又做错什么了,大不了再抄经就是。”
“去接你小师弟。”
“哦……啊?哪来的小师弟?”小道士正纳闷时,老道递过来一个破旧的铜罗盘,“拿着这个就能找到他了。”
“要是找不到怎么办?”小道士眨巴着眼睛,正琢磨着如何在山脚随便晃荡一圈就敷衍掉时,老道悠悠的开口道,“若寻不到,以后下雨天就不准你进屋。”
…………
罗生拿着一块破旧的罗盘翻来覆去,又看看手里那只崭新的银勺,撇撇嘴不信到:“你就是靠这破玩意一路从武当山找到开封聊城?蒙我呢吧?”他把银勺放到罗盘上随便一转圈,就见银勺慢悠悠的指向了西北方,“就是个劣质指北盘吗~你被你师父晃点了小道士!”
“去,别乱说!这可是宝贝呢…”正说着,端在小道士手上的罗盘又慢悠悠指回北边.
罗生笑道:“还说不是普通指北盘?”
“就不是……”小道士看向西北方,那千里之外有着秦都长安,他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端起茶怡然自得的罗生,叹了口气。
“对了,你刚说啥来着?要带我去武当山?我凭甚要跟你走?你又如何证明自己是武当门人?腰牌路引玉牒,随便拿出一个我就信你。”
小道士被罗生的连珠炮问的满脸通红,好半响才憋出一句:“路上都让人摸去了……”
“什么!”本来只想着逗逗他的罗生一下跳了起来,“闹了半天你是个穷道士!?白吃了小爷这么多米,一句没钱就像蒙混过关,我看你是现编的故事骗小爷呢吧?”罗生猛地一拍桌子,“少废话,身上那块玉拿来顶账!”
“这不行!”小道士赶紧捂住脖子上挂的玉牌,“这是下山前师尊给我护身的……他老人家说找到你之前,这块玉可以帮我挡一次血光之灾……”
罗生听到这里眯起了眼睛,情不自禁的往腰间的离渊剑摸去,维持了几息的握剑姿势后才突然一愣,看着继续喋喋不休的说着玉牌多么宝贵,师尊所赐不能与之类废话的小道士,内心莫名的到了一股久违的亲近感。
仿佛内心有另一个自己再和他说话,“只是一个不及腰的呆傻小道,何必那么多疑?再说带个小孩也是个不错的挡箭牌,少有人会怀疑一个‘带着弟弟艰苦讨生活’的人吧?”想到这,罗生清了清嗓子皱着眉头佯怒道:“既然还不起饭前,你就给小爷打工还债好了!可有异议?”
小道士噘着嘴小声嘟囔道:“反正你回不去,我进不了屋避雨,那还不如跟着你,不过你得管饭。”
“善!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一大一小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前者是以为找了个身手不错还能当幌子的挡箭牌,后者单纯的为了吃饱肚子,下雨天有个地方遮风挡雨。
大江湖,小人物
精怪乳,万难负
修罗路,剑傍吾
空山怒,割汝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