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不语怪力乱神!若真有那魑魅魍魉,一剑劈开就是!”罗生抓起离渊剑便抽出三尺青锋,纵使此剑这几年都无人敢养护,但是八面剑棱依旧如新剑般光彩,即使是把‘邪剑’也让人忍不住赞叹其做工,剑阁之剑确实当得起天下第一的美誉。
“对了老沈,我一个朋友染上了极乐散。”
“啊?岂有此理!”老沈义愤填膺,“居然有贼子敢在聊城治下卖这些东西?”
罗生心里冷笑一声,这个装傻充楞的这种老油条十有八九是上面有人打了招呼,再加上赌坊给他孝敬一番,他会去趟这趟浑水就怪了。不过罗生也没打算点破他的小心思,忧心忡忡的郑重道:“是啊,这伙人简直胆大包天,我定要将他们缉拿归案,只是我现在还没有身份文牒,做起事来不免麻烦了些…”
“这怕什么,罗老弟你是姬静薇缉事的弟弟,还有谁敢为难你不成?”
“话虽如此朝廷调兵仍需虎符,我们锦衣卫办事也得讲究王法,名不正即言不顺,难啊…”
“罗老弟说的极是!”老沈抚须,做出思索样:“不过贤弟初来聊城,这么快就牵扯进去,不太好吧?”
罗生暗自挑眉,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这就不劳沈大人烦心了,只需您帮我开个证明,我便拿着那个去办案,一扫乾坤!”
“使不得使不得,我人微言轻的,还是等姬大人回来以后帮你开,那样更有用…”
老沈本以为罗生会知难而退,谁知道他突然话锋一转问到:“老沈,我觉得这把离渊剑很不错,你来试试?”
“别别别,我早过了舞刀弄枪的年纪了,老弟你还是找别人…”俗话说江湖越老胆子越小,就算他不信鬼神之说,但眼看就要熬到退休回家享福了,当然对这种不吉利的东西避如蛇蝎。
“你不给我面子?”罗生佯怒道,“哼,罢了,既然沈副谍看不起在下,那我就告辞了!”说完便一挥袖子就要往外走。老沈心里苦闷,他哪里看不出来罗生是把气撒在自己这个小小的副谍头上了,自己眼见终于能隐退了,要是这个节骨眼上得罪了七品的姬缉事,用屁股想都知道自己这个八品小官铁定没好下场;可是要给罗生写了证明,自己又会牵扯进去,后果更严重,真是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
老沈短暂思索一番便出手拉住生气的罗生,面露苦色为难的拿出一块腰牌,“老弟这……哎你等等,这是前任谍子的腰牌,他因公殉职后一直放在这里,总司那边也忘了回收这东西了,要不老弟你先凑活着用用?只是证明的话……”
‘这老小子果然手里有货!看来聊城极乐散背后确实如坊间传言那样,背后站的是血杀门,否则这开封周围又有哪个势力能让锦衣卫的人都忌惮?果然揪住了这些人的尾巴!’罗生压抑住内心的悸动,面不改色的拿到腰牌才即恢复了笑容,“哈哈,这怎么好意思?刚才老弟和你开玩笑呢!等家姐回来后我定为你说两句好话,以后还得瞻仰沈‘总谍’照拂呢!今天我还有事,改天再请沈老哥喝酒舞剑!”
“好说好说…”老沈笑呵呵的把罗生送走后,晦气的抖了抖被罗生抓过的袖子,好像生怕沾染上不祥之物似得,“哼!这厮看起来挺憨厚,翻起脸来和那些官宦之后没什么区别!哎…希望他别在聊城惹事,让老夫顺顺利利的再熬几年回家养老就好。”一边说,他一边拿起桌上的毛尖浅咂了一口,“呸!人呢!?茶凉了都不知道进来换吗?”
再说罗生离开了锦衣卫办事处,便回家将新拿到的镇抚司腰牌取了出来,将名字被磨花的那一面重新打磨亮堂,这块腰牌他可不打算再上缴了,到时若需要有人背黑锅的时候,这块刻着‘王立’二字的铁牌可就有大用场了。
待到夜深人静唯独坊市热闹后,乔装打扮完毕的罗生便披着一袭黑色的斗篷如同鬼魅般从家里溜出,姬静薇今早交代过他,她要出几个礼拜的远门,这正好给罗生充裕的时间私自行事,否则按照她的打算,罗生武道修行未入她‘法眼’前休想妄动。
赌坊附近一个漆黑的小巷子内,刚在里面小赚了一笔的富家公子哥志得意满的带着两个家仆抄近路去城北的朝廷驿馆,那里的官.妓可是比赌坊旁边那些个胭脂俗粉高档了太多,只要稍给管事的使点银子,他就悄摸着从后门溜进去,好好痛快一宿。随行的两个家仆虽然看起来人高马大但脚步浮虚,比起保镖来更像是只会溜须拍马的狗腿子。
潜伏在附近的罗生等几人靠近后,就从一户人家的院子内快速翻出,三两下就将两个仆役撂翻,而那富家公子则一口气没上来被吓晕过去,倒省了他不少事。
“啧…真是阔气!”为了不把事闹大了影响接下来的计划,罗生只拿了两锭共二十两整银和一些碎银,其他大部分银票和金叶子都分文未动。
一炷香后,罗生易容成大腹便便的过往客商从小巷中走出,而富家公子哥和两个保镖都被他塞到了一个角落的柴房中,保证不到天亮绝对醒不来。
聊城虽小但五脏俱全,即使是戌时末大部分人家都忙着睡觉或者造人,以柳街为中心的烟花地带依旧是人声鼎沸,叫卖小吃的,茶馆说出的,青楼拉客等等吆喝声不绝于耳;罗生是看什么都新鲜的很,尤其是青楼,要不是记得自己还要去赌坊探查一番摸摸底,恐怕他真经不住妈妈桑的热情被拉进去一探峥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