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三四章 定事(1 / 2)拖木埂首页

如果要让颜边喜说真心话她会说“不同意”,可是这三个字不是那么容易说得出口的,一经出了口她这一生就背上了背信弃义的骂名,落个骗婚的罪名。

她还得在这山窝里过日子生活呀,将怎么见人做人呢?将怎么为人师表教育人家的子弟呢?

这还是其次,更重要的是她的良心不安。

自认亲后村长夫妇对她是真心实意地好,没有半点的虚假,她清楚感到在这个世上除了自己的母亲给了她的真爱再就是村长夫妇。尤其是枚娭毑为解除她的后顾之忧尽心尽意服侍她病重母亲,为她母亲端茶喂饭、接屎接尿一个多月,帮她处理她母亲的后事。

这是骨肉亲人都难以做到的事啊!

颜边喜每每想到这就觉得今生只有做她的好儿媳才报得了她的大恩大德。

如果让她说“同意”,这两个字也让她难开口,这两个字要她付出一生的幸福,她将在不开心的日子里熬。

毕竟公婆再好她不是跟公婆过一生是跟丈夫过一生,一想到将来作她丈夫的那个人她就想到死。

“我不要,我不同意,一千个不同意一万个不同意!”她在心里喊。

颜边喜矛盾的心里在激烈地斗争着一时下不了结论,她抬眼从一张脸转到另一张脸,试图得出答案。

她看到了颜边兆一张瞬息万变的脸,一连串表露他心迹的字幕从他脸上拉过:焦急、不安、害怕、乞求。

她听到画外音:“你快说不同意,不同意”。

颜边兆这个天之骄子,大众的明星,青年人的偶像,走到哪人们像众星捧月一样围着他,崇拜他,敬仰他。

唯独颜边喜不把他当回事,从见了他第一眼引发她的怒火后她就没给过他好脸色。每次颜边兆老远就亲热地喊着老妹,她不是假装没听见就是把脸扭向一边随便应一声“嗯”。

他走来了她就借故走开,他进了她的房间她恨不得长出三只脚快些跑出去。

凡在场的人都觉得颜边喜做得太过份了,都替颜边兆感到难为情。避开颜边兆人们公道地严肃地也是好意地批评、劝说颜边喜。

颜永农也见了气得不行了埋怨起颜边兆:“儿子,你长点志气好不好?把自己看重点行啵?你干吗要去讨她嫌啊!热脸挨冷屁股,你这是自己作践自己。她呀,是个不知好歹的东西,给脸不要脸,以后你莫去找她莫在乎她。”

可是这个在父亲面前温顺得像头羊的颜边兆就是听不进父亲的话甚至违背父亲,偏要在乎她,偏不在乎她的冷脸她的冷言冷语。

他的脚总不由自主走向她,他的嘴不跟她说话就不自在,他的眼睛一刻也离不开她。

颜边喜现在是个爱恨情仇交融的混合体,这种矛盾的复杂的心态破坏了她的正常生活,搅得她的神经不作主。

她潜意识里很想爱哥,渴望牵他的手,偎依在他的怀里。

可她没有了资格,她不再是一个自由人了,道德、婚姻、社会舆论等等将她死死束缚着。她欲爱不能欲罢不能,多少次半夜梦回时焦燥的要命,一个人爬了起来走出校门坐在山埂上对着清风明月流泪。

她的一路积攒起来的恨不因为有爱而消失,若哥哥落榜回来从他进高中那天起她就这样巴望才叫她心花怒放,她会拍手鼓掌“祝贺”,其中主要是对父亲的幸灾乐祸。

那么她的恨会消除许多。可是他偏要考上全国最高级的学府,那么春风得意、耀武扬威地回乡,简直羡煞了她。

她本来也该有他今天的荣耀的,她具备了他刻苦耐劳、勤奋好学的美德,她也拥有他的聪明才智,就是给他们父子俩活生生毁掉了,于是她的仇恨又加了一成。

一想到哥的前景多么美好、灿烂、辉煌,不可估量,而自己的前景苦涩、灰暗、一手摸得着。对比之下一个在天上一个在泥潭里,怎么叫她不咬牙切齿地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