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熙笑道:“为自己的名声着想。这么说,你觉得晋王其实是沽名钓誉之辈了?”
沈珞言又不傻,明知道这话里有坑,她才不跳,她哼道:“你这人,肚子里弯弯绕绕怎么这么多?我只是好心建议,你爱找不找!”
云熙眼神中闪过一抹促狭,脸上却是一派戚然,叹息道:“这世间有什么事是可以靠别人的?所能靠的,也唯有自己。与其低头求恳沦为丧家之犬,不如自己想想办法谋求另外的生路!”
沈珞言深有同感,其实刚才她的话何尝不是试探?
现在想一想,她完全是多此一举,晋王也好,云熙也好,与她都没有什么关系。她是武定侯之女没错,但现在武定侯这样的处境,她与皇家,应该离得很远,以沈云霆对女儿的疼爱程度,定也不会逼着她嫁人。她想要的平静,很容易就能达到。
若她与晋王,或与云熙走得近些,只怕这份平静就不再了,这都不是她的初衷。云熙现在需要她帮忙掩护着下山,而她也需要一辆马车,互惠互利,但也仅此而已。
云熙遇到难处,不愿意去找晋王,想必他的想法和自己一样。
想到这里,她便不说话了。
云熙见她神色一片淡然,眼神干净清澈,如湖水一般平静,安然地坐在那里不出声,这是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
他感觉得出,小言儿并不想与他多过接触。
这虽然让人有些沮丧,不过,想到前面马车上的晋王,他心情又好了起来。
若是他没有向明心借这辆马车,小言儿该是上了北辰轩的马车吧?三哥的清雅出尘,让人心中生出不愿亵渎的心思,但是这位晋王,却深谙人心,善会揣夺人意,小言儿和他多接触,会被他把心偷了去。
有他在,小言儿的心谁也别想偷走。
大家几乎都聚在同一个时段下山,众多马车在山路上逶迤而行,沈珞言坐的这辆车,既不在最前,也不在最后既不打豪华打眼,也不寒酸,是那种普通到被人看一眼就忽略的类型。
最前面那辆豪华马车中,北辰轩轻轻将车帘撩开一线,看了骑马随行的行一一眼。
行一会意,轻轻摇了摇头。
北辰轩的脸色微沉,眼中闪过一抹森冷。
行一低声道:“主子,所有的马车都在眼皮底下,所乘坐的都是女眷,断无人混迹其中,属下已经着人仔细搜查,只要他还在山中,断难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