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铁心已经接旨主理明教东番的教务,并且裕王对少林寺的大觉方丈言听计从,大觉方丈定下了将东番打造成裕王的革命根据地,进可攻,退可守,那么去不去东番就不容再议。
现在能议的是石铁心过去后如何发展势力。
朝庭对东番鞭长莫及,少林寺也对东番岛上的势力束手无策,一切只有石铁心去了后,自己便宜行事。
这就是一趟孤军深入之旅,是一趟深入龙潭虎穴的征程,大家能够为他准备的只有银两,和帮手。
大觉方丈和释圆通与裕王商议决定,华陀、释圆武、沈浪、孟南山、猴子等骨干力量随石铁心远征台湾,后续若是骨干力量不够,少林寺和裕王继续委派人手过去。
也就是说,留下来继续辅助释圆通的原有骨干中,就只剩下独狼和何小六了。一时间,释圆通主理的武昌分教有点空虚。
裕王派系的这个战略决定,给了景王一个对付释圆通的可乘之机。而这样的局面,正是景王派系出招想要得到的结果。
一场新的角力赛,将在武昌府和东番两处开打。
在裕王府吃过团年饭后,石铁心和释圆通等人一行取道南京,从水路坐船回武昌。
在北京郊外的十里长亭道别时,裕王问石铁心道:“四弟委派卫鲲之流,多次想动东番未果,此次先生入主东番明教,不知是怎么想的。”
看来这个王爷是个有心人啊!貌似有话要交待自己。
石铁心笑了笑,望着裕王问道:“王爷有何见教?”
裕王道:“四弟身边高手如云,武力冠绝天下,却久拿东番不下,问题应该不是出在武力上,而是他身上缺乏仁义精神。先生此行山高路远,前途险恶,可考虑从台湾的民生方面入手尝试一下。”
石铁心点头道:“王爷请放心,一旦明教在台湾立稳脚跟,就会从台湾老百姓的教育、医疗、民生方面入手,征服台湾的民心。王爷在朝中万事保重,景王一派多行不义,时间将是王爷最好的朋友,是景王最大的敌人。”
“时间是最好的朋友!”
裕王明显被这句话震憾了,似有所悟,紧紧握着石铁心的手,二人彼此之间生出惺惺相惜之心,依依作别。
石铁心一行到了应天府,也就是现在的南京,在等候回武昌的船时,大觉方丈等人在客栈修行,石铁心故地重游,去了一趟他曾经卧底过的杀人谷。
陈佳怡听说他要去当初差点掉脑袋的地方,也嚷着要跟来看一看。
华陀对这个地方自然也非常感兴趣,也跟着过来察看,万一石铁心遇到危险,相互之间有一个照应。
华陀是不能理解,既然石铁心在这个杀人谷中,留下的是一段痛苦的回忆,为何还要回来体验痛苦?
这里果然已成为一片空谷。
四周的山谷没有变,山谷上方的蓝天也没有变,变的是人去谷空。
自从杀人谷中老大的身份被石铁心揭露出来是卫鲲后,他已猜到这里会人去楼空,但不知为什么,他就是想回到这个地方看一看。
山谷中的苦丁树没有变,石屋里的人形木偶身上仍是伤痕累累。只是当初石屋里的那个女人,她去了哪里?现在还好吗?
当初他承诺过,如果他在对付老大的过程中,即使死了,灵魂也会回来看一看她的。
现在他回来了,她又去了哪里?
华陀对每一个石室中的木偶人身上的剑伤都很感兴趣,从这些剑伤上研究着各种流派的剑法,丝毫没有看到石铁心脸上的感伤。
在这间石室正对面的山谷中,有一棵大松树,在浓密翠绿的松叶中,一个身材窈窕的绿衣蒙面人,黑纱后的一双美目正看着发呆的石铁心,瘦削的身子藏在松树中不断抽泣,低声喃喃哭道:“我这身子都不知侍候过多少男人了,我配不上你,只求你忘了我,不要这个样子…你这个样子我很难过…余生我只要能经常这样远远的看你一眼,我就觉得很幸福,很知足了…”
北风呼啸,山谷边上就是长江,江涛怒吼。这个女子一身绿衣与松针的绿色天然一体,石铁心等人没有察觉到她的存在。
石铁心身边的陈佳怡,注意到了他脸上的哀伤,水灵灵的大眼睛转了一转,说道:“石大哥,我问你一个问题好不好?”
石铁心发着呆,直到陈佳怡掐着他的手臂,重复了一句,他才听到陈佳怡的话,强颜笑道:“你有什么问题?”
“听你说当初卫鲲这家伙在这个山谷里,打你耳光还说是一种奖赏,既然这个山谷那么令你感到屈辱,你干嘛还要回来缅怀呢?莫非是为了哪个女人?”陈佳怡盯着他的眼睛,很是认真的问道。
石铁心叹了一口气,很干脆的回答道:“正是为了一个女人。她在这里救过我的命,让我感受到了生命的坚强,在一段苦难的岁月里,给了我作为一个伟大女性的温暖。我…我答应过要回来救她出去的…”
陈佳怡突然又问道:“你爱上了她吗?”
石铁心被这个问题问懵,不知该如何回答。
爱?不知道,没想过。但若是不爱,为何老是挂念呢?也许,是那个女人的坚强,在再悲惨的环境下也要努力活下去的精神,也不放弃希望和人性的善良,感染了他,让他一直忘不了她吧?
又也许,是因为这个女人,几次救过他的命?
当初他和华陀从少林寺下山差点被人包围在酒楼里,就是这个女人示的警。
从华山派回武昌府途经函谷关,差点被何大力暗算,也是这个女人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