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主意，也许可以改变一个孩子的一生，还不该谢吗？再说，卖掉或者转移毛料，还得靠你啊！”

“没问题，毛料多吗？”

“普通的多，留着压箱底的也就两块，全是蒙头料。我想，卖掉一块养老，留一块给我那‘好’儿子。可是，我现在真不敢给他。”

“没关系，我看看料，行的话我买下，另外一块如果您信任，我代为保管。”

“孩子，不信任，我会来找你。介绍我来这里的是你师父和师叔的朋友，他的话我信，而且你已经证明了。”

“我，证明？”肖伟这下云里雾里了。

“其实咱俩谈价格的时候，我已经看出来了，你做生意很实在，不会骗人。”

“即然这样，那咱就去看看货吧！”

“行，但是，夜里去吧，我那小子，唉……”

“好吧！”

“对了，那块石头表现不错，但窗口千万别抛光！”

“为什么，抛了光不是更漂亮吗？”

“可是容易让人怀疑啊！”

“明白了，叔。”

“再答应我一件事情，在我儿子改邪归正之前，这件事只有咱俩人知道。”

“放心吧！”

月黑风高的夜晚，肖伟独自一人悄悄溜出了家门，连瑛姑都没有告诉。这是他做人的原则，要么就不答应人家，答应了一定做到。当然，告诉瑛姑说自己出去谈个生意，瑛姑也不会问什么，但是这么晚出去她一定会怀疑。与其这样，倒不如完完全全保密。实际上，很多的泄密都不一定是故意的，往往是无意之中。这件事对于段麟一家来说，事关重大，还是谨慎一些好。不过，这个时间，在空无一人的小巷行走，还真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好在，肖伟是一个无神论者，小时候也经常走夜路。

七绕八拐，半个小时之后，他来到了段麟住的小院。他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而入，这是他们的约定，也是为了最大限度减轻动静。屋里亮着微弱的灯光，看来老人没有睡，也遵守着今晚的约定。屋门虚掩，肖伟依旧没有敲门，直接进去。

果然，段麟早沏好了茶等着他，桌上放着两块石头。肖伟关好了门，段麟也拉上了窗帘。老人苦笑了一下，伤感的说：“自己家里，干光明正大的事情，还得……”

“想多了，叔。也许我那兄弟不想你想的那么不争气，他只不过是想玩玩罢了。”

“不说他了，看货吧！”说着，老人递过一个黄白两色的强光手电和一个放大镜。

都是典型的黑乌沙，皮壳细腻光滑，手感极佳，松花密集、蟒带清晰。个头不大，每一块也就5公斤的样子，也许还不到。可是，这种表现，放在任何一个赌石店里都是抢手货。肖伟明白老人为什么把这两块藏起来了，他们都是干这一行的，他们心里当然知道，这样的表现，你三年五年、十年八年，也很难碰到。当然，这还是有赌性的，因为有了这些表现只证明内部存在出绿的可能。或者说，出绿的可能性较大，但也完全可能赌垮。

肖伟可不敢大意，他知道，不管选那一块，都不是一个小数目。如果回去还做赌石出售，那么只要价格不离谱，应该没什么问题。但是，肖伟他们的经营策略完全不一样，他们做赌石只是一方面，主要是为A市总店提供原料。也就是说，他十有八九是要切开的，因此他就冒着很大的风险。肖伟搬起来试试重量，又轻轻放下，小心翼翼。段麟看得出来，肖伟的潜意识里是怀着一种敬畏之心的，换句话说，肖伟的潜意识里这不是石头，是上天恩赐的礼物。段麟油然而生一种感动，他也有这种意识，但那是多少年的领悟啊。可眼前这个年轻人，不过三十来岁，居然对玉怀有这样的情感。再想想自己的儿子，他真的是说不出什么感觉。良久，肖伟才放下手里的工具，端起茶杯细细品味。他不是在品茶，而是陷入了沉思，他知道这两块石头的价格一定惊人。但是，究竟惊人到什么程度，那可是太难说了。

“怎么样？”

“除了个头，近乎完美！”这是大忌，要想砍价，哪有用“完美”一词的道理？但是，他太喜欢了，简直是冲口而出。

“是的，稍小一点，可是这年头已经算是大的了。”

“我知道，叔，我是做加工的，当然是越大越好了！”

“呵，呵，理解！”

“您开价吧，叔。”

“你要哪一个？”

“说实话，这俩就像双胞胎，太难得了，我都想要！”

“哈，那可不行，好东西一定要分享。”

“好吧，那那一块大就要哪个吧！”

“这一块稍大一点。”段麟指着左边的一块。

“那就它了，您开价吧。”

“400万！”

“要说我不该给您还价，但是，怎么说呢？图个吉利吧，要不您让两万，398万吧？要不我给您加6万，406万。”

“哈，哈，哈，有意思，别人听到咱俩这样谈价，还不笑掉大牙？”

“388万给你吧！”

“成交，谢谢叔！”

“不用谢，你帮我办成了那件事，我好好谢你。”

“好吧，那一块我写个文书给您，这两块我就全带走了，明天给您汇款。”

“别介，我那账号，唉，你再给我办张卡吧，我给你身份证。”

唉，肖伟心里一阵阵叹息，人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