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我可听说你家的条件是很优越的。”

“是的，我不在乎你给我的那一点待遇，我爸妈可以养活我。凭我的姿色，我可以嫁个有钱人，一辈子不愁没钱花，只会愁钱往哪花。但是，那就不是我了，我就是别人的宠物。因此，我到你这里来了，不是冲的钱。算是一个折中吧，没听他们的安排，就在家门口找个工作，可以照顾一下他们。可话说回来，他们哪需要我照顾，我哪会照顾别人？”

“那不是，照顾分好多种，实际上你呆在他们身边，他们就很开心了。对了，当初你为什么选择我们？”

“我就是一颗棋子……”

“我不明白。”

“以后就明白了。”

“那好吧，不早了，你……”

“这是逐客令吗？”

“当然不是，和你聊天，在风雨之夜，那是很浪漫的事情，我很乐意。”

“浪漫用在咱俩身上不合适吧？”

“是的，可是也找不到更合适的。”

“那你还赶我走？你不觉得彻夜长谈更浪漫吗？要不来点红酒？”

“我怕再扯到石头上。”

“那咱可以谈谈感情，当然不是谈情说爱，说说你的浪漫故事吧？”

“我的故事你很清楚，你的故事却守口如瓶。”

“我没有故事，真的，以后你会知道的。”

“你的感情生活呢？听说你拒绝了一个又一个的追求者，你到底在等一个什么样的人？”

“像你一样的……”

“别开玩笑。”

“唉，人哪！好了，打扰这么长时间了，晚安。”说着她起身离去，动作真的十分优雅，很迷人，肖伟看的入了神。

这时，她又优雅地转身：“谢谢，你的怀抱很温暖……”

……

南阳玉确实不错，颜色也确实漂亮，它目前的价位确实十分委屈。但对于看惯了翡翠的人来说，的确有点稍稍逊色的感觉。当然，人的爱好不同，这也不能一概而论。而且，你如果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抛开了门户之见，这是一种令人耳目一新的全新品种。事情本来就是相对来说的，它硬度低于翡翠，光泽度就也低于翡翠，可温润度那就正好相反了。而温润如玉，正是中国人崇尚的，所谓“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但是说道南阳玉的开发，肖伟他们就忍不住对这里的老乡刮目相看了，一街两行的玉器店，随处可闻的解石声，让肖伟切实感受了什么叫做火热。再看那些玉雕师父，他们的认真负责的态度，尤其让他动容。他甚至都想让自己的雕刻师都来看看，看看老艺人如何对待一块普通的料子。想想自己也经常把赌石赌到的普通料子弃之一边，实在是惭愧。有时也可以理解成一种浪费，这些毛料生成玉石，经历了上亿年的地质过程。好容易抛头露面，就是被抛弃的命运，岂不太残忍？就从经济角度来说，他们视为垃圾，不知一雕的东西，付出的代价就可以买一块很好的南阳玉。换句话说，这些老艺人辛辛苦苦雕刻的挂件，可能只卖几百、甚至几十块钱，可是这丝毫不影响老师傅的热情。

想到这里，他竟忘了选玉器，反倒拉着老师傅们要求合影。这东一出西一出的，李奕蕾是大惑不解，她催促肖伟赶紧挑，还有好多店没转到呢。肖伟倒不理这茬，开始选起一般料里的东西了，他看的是雕工。这还不够，他索性不走了，非得拉着两个师傅晚上一起喝酒。李奕蕾哪里懂得这些，不过她看这里的东西确实便宜，还是挑了几件留做纪念。

晚饭没有去酒店，不是吃不起，而是缺少气氛。大排档上点上几个凉菜，上一盘牛肉，喝着凉啤酒，真的是十分惬意。一开始，李奕蕾只是慢慢喝着啤酒，就听他们聊，自己也不插言。但听着听着，她就慢慢看出肖伟的聪明之处了。

因为一开始，他们只是聊南阳玉的传说，像什么神牛带着人找到了玉矿之类的故事，他们早在网上看到过了。可是说着说着，自然而然地就聊到了玉雕的体会上。这些老艺人，如果你让他当老师，他们肯定讲不出大道理，但是他们对玉雕却有自己的体会。更难的是，这种体会不是先来自书本在去实践，而是实际工作中渐渐领会到的。

“大叔，一个很简单的东西，如果做很长时间，您会不会烦？”肖伟问。

“不会，除非心情不好，但心情不好我们就不做。”

“可是，很长时间面对同一件事情，怎么会一直有兴趣？”

“因为你想知道它做成后啥样子。”

“可是还有一个问题，咱实话实说，南阳玉卖的并不贵，就是说您辛辛苦苦实际上是挣不了多少钱的。”

“咋说呢，好这口呗，年轻人都挣大钱去了，咱的守住啊！”

“但是，如果您知道这块料并不好，做出来也一般呢？”

“唉，就像是自己的孩子，你会觉得他丑吗？”

“喔……”

这席话，肖伟听的都想掉泪，这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热爱。就像师父一家，从来就没有想过要靠它争名夺利，甚至生活都极为节约。但是，眼前这两位老人可能更纯粹。因为师父是做翡翠的，他的心目中是有着极品翡翠梦想的，而这两位师傅，或许他们一开始就知道他们的作品就是普通装饰品，但他们还是同样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