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梢绿小眉如印,乍暖还寒犹未定。”元宵过后,虽然已经不是寒冬,但也的确不是出游的好季节。惦记着盛世翠缘的发展,还沉浸在新婚的幸福之中的琳琳刚回完门,一行五人就踏上了北上的列车。不过,这也不算什么痛苦,因为除了瑛姑都是夫妇结伴,况且还有一对正是新婚燕尔,就权当是旅游了。瑛姑也很开心,儿子认了她,还有一个美丽贤惠的儿媳。因此,几个人的心情还是十分愉快的。一路上有说有笑,旅途也不嫌的寂寞。要说完全没有心思是假,他们是背负着任务来的,瑛姑还要看病,年前的案子还没破。不过,愁也没办法,年轻人还是容易想开的。
为了不心思重重地淘宝,他们决定先去医院检查,确定一下瑛姑的病情。来之前通过熟人的介绍,他们选择了科大附属医院,有人介绍会省去很多麻烦。由于之前的病例、化验单、片子都没有带,在这里还要做一系列的检查,因此等到结果出来,再见到大夫,已经是下午上班了。这半天,尽管几个人都在开导,还是可以看出瑛姑的不安。原本已经孤独多年的她,已经看破了生老病死,可是儿子和媳妇的出现,无疑又激起了她生的愿望。这不难理解,她们这个年龄段,盼着抱孙子是再正常不过的愿望了。不过,她清楚自己的病情。腾冲的医院自然赶不上北京,可是这肝癌应该还是不会看错的。她也没有太多的奢望,只祈祷再活上三两年,看看孙子。
接诊的是一个老教授,姓梅,他很少坐诊的,他们运气不错。他看的很认真,这和他的职业有关,他不仅是医生,也是老师,当然更主要的是他的人品。
“你们在云南检查过了,我也就不瞒着了。县医院检查的没错,是肿瘤。”梅教授在尽力回避“癌”这个字眼,可是这年头谁都知道。
“严重吗?”
“怎么说呢?还没有完全扩散,但已经开始了。”
“还能手术吗?”
“能是能,风险比较大,毕竟已经开始扩散了,我不建议再动刀子。你们可以商量一下,我建议采用保守治疗。”
“那个效果好?”
“当然手术效果好,不过得看病情,她现在正在正在节骨眼上,手术可以做,但是一旦不成功,我想你们明白那意味着什么。”
肖伟点了点头,他知道,如果不成功就意味着治疗起了反作用,还不如不治。“那,大夫,假设手术很成功,后期保养也不错,能不能彻底治愈,我说的是和正常人一样?”
“年轻人,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对于恶性肿瘤,现在还没人敢说完全治愈的话。当然,我说的是中晚期。”
“可是,我听到了很多治愈的消息,还有什么抗癌组织。”
“对于这些消息,我不想评价什么,但这是世界公认的医学难题。”
“我知道,那保守治疗的最好结果是什么?”
“当然是延长寿命,一两年、三五年,甚至更长的都有。”
“那我明白了,手术有风险,而且这个风险不值得冒。”
“是这个意思,但如果手术成功,是比保守治疗效果好一些,也快一些,你们再商量一下吧!”
瑛姑看了看肖伟,孩子的眼里又出现了泪水,她心里也酸酸的。“不用商量了,我不想在死之前挨上一刀,也不想最后一段时间在医院里过。”
“可,妈,咱不能不治呀!”肖伟哭了。
“别哭,我没说不治。大夫,您看这样行不?我在这里住上几天,该怎么治就怎么治,什么放化疗的都行。孩子们在这里有事,我就在医院呆着,他们忙完,我就和他们一起回云南,您给开点药带着,您看行吗?”
“这不是什么急性病,没什么行不行的,就按你说的办吧。但是,住三五天可什么都做不了,怎么着也得十天半拉月的。”
“那就十天吧。”
“呵,呵,您可是急性子。我们得观察几天才能用药,你既然来了,就耐心住上几天吧。”
反正在北京还有事情要做,也不确定到底几天能回,大不了强子和倩莲先回去呗。于是,他们说服了瑛姑安心住下,就去办理了住院手续。四个人都守候着也不是什么好事,他们商量每天留下一个人照顾瑛姑,其他三个人出去办事。这样,瑛姑这边的事情算是暂时安排好了,年轻人也就开始了自己的工作。
第一站他们选的是潘家园,这里的规模大,数千家店铺,平日人头攒动,节假日更是人山人海。今天好在不是节假日,也不是周末,人不算拥挤。这样最好,因为他们带着任务而来,不是为了看热闹的。而且,谈生意,人少的时候更好说。顺便和老板聊聊,也是收获,这里可是高手遍地。琳琳执意要先陪瑛姑,肖伟、强子、倩莲一大早就坐地铁过来了,有些店铺还没有开门。
既然早了,就尝一尝北京的小吃吧,那可是闻名于世,又包含着浓郁的中国文化。到了北京,不尝小吃,那是一大遗憾。清代杨米人有一首《都门竹枝词》就是一个很好的写照:“日斜戏散归何处,宴乐居同六和局。三大钱儿买甜花,切糕鬼腿闹喳喳,清晨一碗甜浆粥,才吃茶汤又面茶;凉果糕炸糖耳朵,吊炉烧饼艾窝窝,叉子火烧刚卖得,又听硬面叫饽饽;
烧麦馄饨列满盘,新添挂粉好汤圆,爆肚油肝香****,木须黄菜片儿汤。”这百闻不如一见,百见不如一尝,一尝果然不同凡响,这仨年轻人就像忘了要干什么,直到肚子抗议才罢。倩莲还埋怨:“早知道把琳琳带上,吃完饭再回去嘛!”
“哈,哈,哪有跑这么远吃早餐的道理,明天你和他换一下不就得了。”强子安慰道。
“明天还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