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同陪着笑道:“大人放心,小人既能赚开水寨村,这等偏僻小村,更是不成问题。”
石坝村虽偏,但人却不少。为了整修水坝,村中的奴隶增加到了五百多人,还有一百黑衣兵负责监工看守。再加上三百村民和五十兵勇,村中约有千人。
俞同估计这些外人对村中的情形并不了解,早就打定了主意,要在这石坝村设法逃脱。
队伍走近了寨门,康勇低声道:“火把凑近点,喊话。”
那负责喊话的兵士将火把凑到了俞同脸前,大声喊道:“俞同俞大人到了,赶快开门!”
墙头的兵士探头看了看,火把之下,果然都是黑衣人。但他却并非俞同的手下,见其夜间赶来,也是心中生疑:“喂,俞大人深夜赶来,所为何事?”
负责喊话的兵士犹豫起来,俞同低声道:“大人,小人有办法让他们开门。”
康勇低声道:“若敢耍诈,老子捅死你!”
“小人可不想丢命。”
康勇用刀尖戳了戳他的后腰:“那就快喊!”
俞同向墙头大声喊道:“君上急令,让本官将修筑水坝的奴隶全数押到中川河修造大桥,快开门!”
墙头的兵士商议了一番,这才将大门缓缓打开。孟健带着手下,快步奔向敞开的大门,随在其后的俞同迈入大门的一霎,忽然猛一用力,从康勇手中挣脱,大声喊叫起来:“他们是乱军!乱军来啦!”
康勇气急败坏,追上前去,一刀将他砍翻在地。村中的黑衣兵原本还在发愣,一看俞同被杀,立时大喊起来,墙头的铜锣急急敲响,睡在寨门附近的黑衣兵也被惊醒,抓起兵器,冲出了院门,与孟健的三营战在了一处。
身穿黑衣的吴远挥刀砍翻了一个黑衣兵,刚一回身,便见一把大刀当头砍了过来。他急急喊道:“自己人!”
那黑衣兵一愣之时,硬硬将大刀错了开去,吴远却阴声一笑,大刀猛然刺出,一刀破开对手肚皮。那黑衣兵愤恨地望着他,张了张嘴,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夜战重在识别敌我,临行之前,步云龙让士兵皆用白布缠在脖子上,用以识别。三营的兵能分得出敌人,可夜色之中石坝村的兵士极难辨识三营这六十个换上了黑衣的人。
混战之中,吴远带着有兵器的冲在前面,没有兵器的跟在身后。每斩一敌,兵器就增加一件,吴远手下的参战之兵也多出一个。
三营增兵之后,武器都没配全,这些没有兵器的,只能手持火把眼虚张声势。双方交手半个时辰之后,这三十多个手拿火把兵士,都陆续寻到了兵器。
三营越战越勇,俞家兵渐渐不敌,开始向兵营大院败退。
孟健与康勇并肩冲在队前,两把染血的大刀好似砍瓜切菜一般,杀得黑衣兵胆战心寒、纷纷后退。
这些黑衣兵扩军之时,几乎将俞家封地内的成年男丁全数招进了军中。小者十五六,大者五十多岁,用来看押奴隶还勉强凑合,打起仗来,哪里是孟健这等屠夫的对手。
俞家兵士死伤过半,剩下的六十多人见取胜无望,全皆跪地投降。
孟健上前抓起一个四五十岁的兵勇,喝道:“抓来的奴隶在哪,快说!”
兵勇吓得结结巴巴:“都,都在墙……墙根那……”
孟健抬着一看,四周的墙根挤满了衣衫褴褛的赤脚壮丁,数不清有多少。
孟健抓过火把,凑到墙根一看,满脸难以置信之色,这得有多少奴隶啊。长长的铁链,将这些奴隶身上的枷锁连在了一起,好似拴蚂蚱一般,一个紧挨着一个。
“你们都是邵国的战俘?”
望着满身是血、手提柴刀的孟健,奴隶们惊恐地点了着头,不敢多发一言。
孟健扯开嗓子喊道:“都听好了,俞潜那个老东西犯了谋逆大罪,君上已经下令要将他满门抄斩,全都杀光。所有奴隶和财产,由我家大人负责接收。从现在起,你就是我家大人的奴隶啦!”
场中静悄悄的,想像中的欢呼声没未出现。孟健气道:“都他麻的哑巴啦。告诉你们,我家大人说了,只要愿意跟随我家大人,立刻解除奴籍,成为大人的兵士!”
院中还是寂静一片,吴远上前与孟健低声说了几句。孟健又喊了起来:“就告诉你吧,我家大人也是邵国人,封地就在汉河边上。愿去的,马上编入军中。不愿去的,那就是俞潜的同谋,就地斩杀!”
“小人愿意!”
“愿意!”
奴隶们一声高过一声地喊了起来。孟健这才松了口气:“马上清点人数,把会骑马的给由哂那小子挑出来!”
吴远带人清点登录奴隶之时,康勇沮丧地走了过来:“禀报营长大人,咱伤了二十一个,死了十三个,其中五个还是跟咱在齐都拼过命的。”
“麻的,折了老子这么多兄弟!”
康勇自责道:“让俞同那王八蛋给耍了。水寨敌兵不多,他就帮咱骗开了寨门,这里兵多,他就在这里喊破咱们的行踪。这家伙太阴险了。”
孟健气得咬牙切齿,红眼望着那些跪在地上的俘虏,低声说道:“俞家没几个好东西,这些人待会押到河边,一个不留。”
“保管利利索索!”
康勇转身抬头,正要召唤手下,忽见高墙之上燃起了一道火苗,瞬间爆燃成了一团大火,在夜色之中醒目异常。
“糟了,是烽火信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