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碗口粗的老树枝,斜横在山道上,距离地面只有五六尺高,枝下仅能让行人低头而过。
策马奔来的步云龙只得停马下地,扯着黑电小心地越过横枝。
一见这步云龙下了马,紧追在其后的二老心中大喜,各各手扣飞镖,同时扬起了手臂。
唰!
一根黑乎乎的绳索忽地从山道上弹起,抖得落叶翻飞,枯草飘动。
“绊马索!”
“小心!”
绊马索就在丈内,飞奔的坐骑无法躲开。并肩策马的二老哪里还顾得上出镖,双手向马背一拍,双双跃起,离开了坐骑。而那两匹快马被绳索一绊,前胸着地,后臀飞起,在坡道上嘶叫翻滚起来。
砰!
两人还没落地,忽听头顶传出一道破碎之声,只见那横在半空的老树枝上陶片飞溅,两团灰黑的粉尘应声爆开,随着强劲的北风迎头罩向二老。
“小心有毒!”二老摒住呼吸,落地之后,闪身便退,可人还未动,又听一阵破空之声从粉尘之中传来。
二人置身尘雾,也不敢张嘴出声,赶紧舞动双钩,护住前胸。粉尘遮目,看不清来者何物,但依二老的经验,自然能想到那持弓的步云龙射来的必是长箭无疑。
当,当,当!那井达的双钩一连击飞了三枝长箭,忽见雾中又有两物飞来。白白的,圆圆的,非箭非矢,不知是什么东西。
双钩斩下时,才看清飞来的两个圆圆的丝帛小包。小包被钩刃一斩而破,又是随风爆开了两团黑雾。这黑雾近在咫尺,被风一吹,便将井达罩进了雾中。
山道上传来了一声大笑:“哈哈,中了老子的五毒散,神仙也救不了你啦!”
黑雾消散在北风之中,望着那牵马飞逃的少年,纪成甩手打出两枚飞镖,可惜距离太远,他又在运功避毒,无法全功出手,这两镖全数落空。
“小杂种,落到老子手里,定将你扒皮抽筋!”
纪成大骂一声,转身一看,只见那井达瘫坐在道边,从头到脚全被黑色的粉尘染黑,脸如锅底,白发变成了黑发。
“井兄弟!”纪成上前想要搀扶,可一想到这毒粉,一双手也迅速收了回来。
井达双眼紧闭,全身发抖地施展出传音入密之法:“他麻地,阴沟翻了船,着了这小子的道儿了,吸进去不少。这毒性极烈,老夫要在此运功逼毒,烦劳纪兄速速替我寻到解药。”
“好!井兄只管用心行功疗毒,老夫定要将那小子擒回!”纪成双脚一蹬,快如利箭一般向山下追去。
就在纪成掠出百丈之时,路边的草沟中站起了一道人影,这人影缓缓抬起手臂,又突然狠狠甩出,三枚铜钱镖快如闪电一般射向了十几丈外的井达。
急促的破空声中,井达蓦地睁开了双眼,一见沟中的少年,他怒声吼道:“小杂种,老子杀了你!”
坐地的井达猛然跃起,好似雄鹰扑兔一般,扑向了沟中的步云龙,抻出的两只手掌,宛如铁爪一般罩向了步云龙的脑袋。
步云龙身形一侧,七星剑迎向了对手双掌,大声喊道:“老东西,解药要不要!”
“解药!”井达一听,伸出的双掌一偏,一掌拍飞了七星剑,另一掌抓向了步云龙的肩头。
枯掌拍落,发出砰地一声震响,将步云龙生生拍倒在了草丛之中。这步云龙的肩头好似碎裂一般,生出一股剧痛,但他虽痛犹喜,早就运行起来的混沌吐纳之法,也瞬间将对手的手掌死死粘在了肩头,歪倒的步云龙也将井达带倒在了路边。
井达一击得手,正要开口索要解药,却发现自己的手掌被一股巨力紧紧吸住,全身的功力如决堤一般从掌心泄出,而自己也瞬间变得全身僵硬,连开口说话都不能。
他瞪大了双眼,惊骇地望着眼前的少年,失去了重心的身体,象木桩一般,歪向路边。
“若非这老东西中了毒,这一掌也能拿走我半条命了!”步云龙忍着肩头的疼痛,从草沟中爬了起来,扭动着身体,抻手抓住了井达的后颈,全力开始吞夺对手的功力。
数日前传功给卢旺几人之后,他的功力已经降到了一百二十年。这井达拥有三百多年的功力,吞夺之后,便可再得三十多年内功。
步云龙刚刚开始吞夺功力,北边的坡下便掠来一道人影,人还没到,叫骂声已经传了过来:“好奸诈的小杂种,放了他,交出解药,老夫赏你个全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