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乞丐走在前面,步云龙将人手分成了两批,武功最好的五六个人跟在乞丐身后百丈,其他人远远散开,不急不慢地向南城走去。
转过了几道弯,穿过了一片破烂的草房,老乞丐停在了一棵老槐树下。见到后面的人走近了,老乞丐又走到了南墙根下,顺着墙根走了几步,来到了墙角,向安泰喊道:“老爷,俺就睡这里的。”
这墙角是两栋垂直房舍的交汇处,最适合夜行人在屋顶穿越。步云龙四下看了看,掏出了一小块金子交给了小皮匠,让他带老乞丐去购买熟肉、兑换铜钱。又向安泰问道:“怎么样,能嗅出线索么?”
安泰指着步云龙手中的那片紫色的丝帕说道:“大人,这个东西在我身上,有干扰,嗅不出来,得找个兄弟把它带走。”
“云海,你带上它,走到一里之外。”
云海离开之后,安泰贴着墙根,从老槐树开始,向四周不断地绕起了圈子。
小半个时辰之后,安泰兴奋地跑了回来,向步云龙低声说道:“大人,快随我来。”
众人来到水沟边上,安泰指着一座破败土坯小院,低声说道:“院里有一丝香气。”
步云龙仔细一看,这小院的院墙坍塌了大半,三间草屋当中的屋顶也破出了一个大窟窿,好似久未住人的样子。
史玉柱疑道:“这破院还能藏人?”
步云龙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二弟,安排一下人手,你和三弟,加上黑鹰蝙蝠,与我随安泰进院。卢旺、林雪亭、黄飞虎、高大山、迟奉,把守院墙,昝星带其余的兄弟守住路口。”
罗大树道:“大哥,要不要先向太尉大人禀报?”
步云龙摇了摇头,说道:“未见刺客,不必禀报。”
人手到位之后,黑鹰一个跃起,越过了低矮的院墙,轻轻落在了院中,然后轻轻打开了闩住的院门。
安泰蹑手蹑脚地走进院中,弯腰四处闻了闻,却在杂草丛中拾到了一物,放在鼻前嗅了嗅,回到了院门处:“大人,香味就是从这玉簪上散发出来的。”
步云龙接在手中一看,这枚玉簪以难得的紫玉制成,晶莹剔透、色泽高贵。簪头为凤形,雕琢极为细致,一看便非寻常人家所能拥有。
“公子凤?难道此簪是她所留?”步云龙略一沉吟,便道:“安泰,此物当是那被掠的母女之物,你再细细查找一番。”
安泰正要动身,却被蝙蝠一把抓住:“别动,下面好像有人。”
步云龙脸色一凝,望向了闭目静身的蝙蝠。蝙蝠的听力远过常人,他若能探出动静,便会大有转机。
蝙蝠听了一会,睁开眼睛说道:“三朗,大伙的心跳声对我干扰太大,让大伙离开院子十丈才行。”
“好,你要小心。”步云龙一挥手,众人立时退出了院门,就连守在小院四周的卢旺几人,也向后退出了十多丈。
蝙蝠站在院中,静立了一会儿,又向着房走出了几步。又听了一会儿,又再向前走到了屋檐之下。
他一直在屋檐之下来回走了三四趟,这才悄悄退出了小院。向步云龙说道:“三郎,东屋的地下,应当有洞。洞里有三人的心跳,一个较弱,应当是个十岁左右的小孩。”
步云龙眼中透出一丝欣喜:“应当就是被掠的母女,那个女孩好像就是十二三岁。看来下面除了那对母女,还有是有一名刺客在看守。蝙蝠、安泰,你二人在此歇息。二弟三弟和黑鹰随我进屋救人!”
尽管万般小心地推开了屋门,但这两扇老旧的房门仍是发出了轻微的吱呀声。
屋内正中的破桌上,落满了灰尘,但地上却是铺着一层干草。罗大树传音道:“大哥,杂草应当是为了遮掩脚印,里面肯定有人!”
步云龙点了点头,用长剑一挑,挑开了东屋的门帘。只有一丈见方的东屋,被土炕占去了大半。剩下窄窄的北半间,摆着一个破旧的柜子,柜子门早就没了,内中一览无余,显然是藏不住人的。
东墙根下,破柜与土炕之间,摆着一个脏乎乎的小箱,高不过尺,似是用来踩着上炕的脚柜。
史玉柱用长剑挑开了炕上的破草席,整个炕面皆被黄泥糊住,没有丝毫破裂,不像有洞口。
四人看了一圈,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望向了炕前的脚柜。步云龙做了个手势,轻轻来到柜前,探出长剑,用力一挑,那脚柜飞了起来。
露出一个黑乎乎的洞口,步云龙正待上前察看,忽听锐风响起,耳边传来了黑鹰的急呼:“驽矢,小心!”
两道飞矢贴着剑身射了出来,步云龙喝道:“尔等已经被包围了,马上出来,否则放火了!”
洞中没回音,史玉柱道:“大哥,我去点火!”
放火兴许会烧伤了人质,但眼下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步云龙小声道:“少点一些,激出刺客便可。”
史玉柱回到中屋,拢起一堆干草,燃着之后,投进了洞中。那干草刚入洞中,便见洞中飞出一道人影。
这人影刚一跃出洞口,手中的驽机便咔地一声叩响,一枝驽矢快似闪电地射向了史玉柱。
史玉柱投下火草,身形未及回转,与驽机相距不过两尺,哪里来得躲闪。他心中正慌之时,站在他侧后的步云龙抻出左手,将他一把推开。
哪料这刺客射驽之后,手中的驽机也迅速砸出,直奔步云龙的面门。步云龙手中长剑一磕,磕开了驽机,却见眼前黑光一闪,一柄细细的长剑,好似毒蛇一般,刺向了史玉柱的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