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从了军,还不把镣撤了?”
黄飞虎道:“撤?撤了还不得重新戴上?听说到了镇上,咱们都要戴镣的。”
步云龙心中诧异之时,罗大树说道:“大哥,军中的军隶都要镣链加身的,各国都是如此。只是非战时期,执行不严罢了。”
步云龙仔细一想,在这类似前世西周的时代,无论发生什么,也不足为怪。
黄飞虎指了指走在前面的一名少年,说道:“咱这一队人中,只有他可以戴铐不戴链。”
“哦,他是谁?”
“他是村正家的庶子,叫田耕。这回征兵,他田家不仅给齐军贡献了六匹马,而且还出了十个人。村正的两个庶子也全都晋升三阶,直接成了下等军奴了。”
罗大树问道:“那其余人都是下等军隶?”
黄飞虎摇头道:“不一定。没有兵器的,从军之后,是下等军隶。凡自带兵器的,直接晋升为中等军隶。枪棍不算数,只有弓箭、长剑和大刀才算数。”
中等军隶?步云龙心中不由地自嘲起来,前世还是个少校,到了现世竟然成了中等军隶,连前世的新兵蛋子都不如。
队伍翻过两座大山后,歇息下来。趁着歇息的机会,齐兵对五十名壮丁进行了简单的整编。
这五十人中,有十五到二十岁的小卒二十五人,暂编为一两。田耕被任命为这二十五人的头目,称为假司马。齐军的编制是二十五人为一两,由一名中士担任两司马。这田耕还是军奴身份,司马只能是假的。
黄飞虎则被田耕指定为假伍长,负责管带步云龙、罗大树,还有两个村中的少年。
再行上路之时,大卒在前,小卒在后,队伍变得条理了许多,行进速度也明显加快。
近午时分,来到了一座小镇,队伍也一分为二。前面的一队大卒被带进了镇里,而后面的这队小卒则被领进了路边的一家大车店。
大车店的后院约有三四亩大小,平时是停放车马的地方。现在车马没有了,院中满是各村征来的新卒,但那种浓浓的马粪气息却仍然飘荡在空中。
齐兵将田耕叫到跟前交待了几句,田耕返回队中喊道:“除了我家已经戴镣的四个奴隶,其余的都随我去戴镣。”
铁匠炉就支在大院的墙角,齐兵指着田耕说道:“这一个戴铐,其余的戴镣。”
铁匠点了点头,向身边的一名健壮少年喊道:“旺子,起火!”
旺子蹲到炉边,拿起皮囊,挤压起来,炉中的炭火随风跳动,不一会儿便将炉中的铁板烧得通红。
铁匠抡起大锤,砸了一会儿,那旺子搬起田耕的一条腿,用一块湿布向脚腕一裹,然向铁砧之上一按、铁匠双手连连闪动之下,通红的铁板已经绕上了湿布,大锤丁当一阵乱响之后,铁铐便牢牢固定在了田耕的脚腕之上。
这种铁铐之上留有大孔,乃是军奴专用。固定在一只脚上,并不影响行走。只有夜晚宿营或其他必要之时,用铁链穿过铐上的大孔锁住,以防其逃走。
其余军隶所戴的镣链,则是将双脚全皆锁住,用铁链将双脚拴在一起。行走都有些吃力,几乎无法奔跑。这些铁镣是早就准备好了的,只须将两头烧红,再固定于双脚之上便可。
铁匠给步云龙装完镣,随手抽掉缠在脚腕的湿布,却与步云龙的手无意地撞在了一起。
这小小地一撞,两人皆是功随心动,内力瞬间涌向了手掌,演化成了内力相试。这一试,让两人皆是暗暗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