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伤“啊”了一声,一时明了,急忙道:“是呀,猿大哥会小无相功,他与司空辈以武论友”说着催功运气,经手少阴心经使出降龙掌来,那红猿极是有灵,当下手舞足蹈,跟着无伤使出招式,一人一猿,掌出左右,身形参合,竟是分毫不差。掌力所及,震得山峰雪岭轰然作响,场上群雄无不愕然,照红猿这等内力,即便是一流高手也无出其右。
灵儿心中极喜,说道:“猿大叔,你真是爹爹的朋友?”那红猿像是能听懂她说话,连连点头,手中比划不迭,吱吱呜呜地叫个不停。百损道人道:“灵儿,别信它,这畜牲天长日久地被人调教了些武功,不过是卖艺耍猴之戏。”灵儿听他一说,不知是真是假,又觉这灵猿身俱内力,绝不像是普通人养的家宠,爹娘所说定是真的了。只是百损师父一向对我极好,他又因何要骗我。
那老猿倒像是听着有人骂它,环眼一斥,当下催功运气,指间激出一枚石子,正向百损道人打去,他与莫寻天持斗不歇,风声一响,不及躲避,岂料那石子力道不俗,正中“足阳明胃经”环跳穴上,顿感下肢一麻,身形微颤,虽即无碍,却被莫寻天趁隙疾出数招,逼得连连生退。
孟飞拍手笑道:“哈哈,打他屁股,打得好,打得妙,打得打屁道人呱呱叫,哈哈哈……。”那红猿竟也随他拍手叫好。欢呼跳跃,众人哗然一笑。眼前百损道人已被莫寻天逼得手忙脚乱,踉踉跄跄退了几步。
他最为器重的徒儿,天姿极高,本以为天下除了冷师姐外,再无第二个贴心体已之人,却又从天而降一个灵儿,这徒儿万般皆好,本指望她能传己衣钵,此番被人三言两语骗去,心神怆恍之下,莫寻天步步紧逼,想到自个倾及一生苦练,竟不敌一个衡山派来人,愈生不宁,惊怒交加,心神几近颠狂,罢了,罢了,事已至此,还顾及什么江湖规矩。
当下切齿一咬,喷出一口鲜血,莫寻天身染血红,顿生痛苦不堪,手臂垂软,使不上劲,百损道人抑天长笑,双手持在腹间,那笑声饱含内气阴郁,尖锐刺耳,莫寻天只觉丹田内,骇浪翻涌,试着运气,竟全然不受所控,似如肠穿腑刺般难以忍受。
值此同时,群雄中不少人捂着肚皮,面色通红,皆生痛苦不堪,适才百损道人纵声一笑,已激出控盅之功,众人体内盅虫有感,渐入沉沦,盅虫所聚内气与自身内力互噬,如似在各人气海中擂响战鼓,厮杀骤起,引得肠穿肚绞般痛疼不堪。各人练盅越深的,愈加疼上数倍,教之生不如死。
百损道人喝声稍息,众人不及喘息,只闻他说道:“在场诸位,若是不想死的,都随我剿杀魔教妖人,宋无伤为虎作伥,公然与我武林正派为敌,格杀勿论。”
当下有人起声喝道:“剿杀魔教,誓除妖人……剿杀魔教,誓除妖人……。”不少人见宋无伤、郭襄等人与明教来人站在一处,不由得面面相觑,本还有些犹豫,想到适才痛疼之苦,忍不住跟进摇旗呐喊,一时呼喝声此起彼伏,群声雷动。
无伤眼看情势危急,群雄若被煽动来攻,不知会死多少人,想到数番历故之惨景,又见莫寻天已是咽咽一息,当下喊道:“莫大哥……。”他飞身一跃,瞬间将莫寻天救回。见他一脸通红,内息孱弱,脑中依稀浮现姑姑、颜师父、常长老等人临终戚景,不由得眼眶一热,纵声喝道:“大家都请住手……。”
一语未毕,百损道人内息又起:“我是武林盟主,你们都想抗命么。”那呼声引动盅虫,稍起又息,众人唯恐腹中又痛,不由得上下齿间一噤,扣得牙关得得作响,好在那喝声稍纵即逝,十长者练盅既深,当下便有数人抢上前说道:“都随白霜道长杀灭明教,众弟子跟上。”这些人各存私利,可提及剿杀明教这展幌子,却是十分受用。当下群雄并起,黑压压地围将上来,无伤跃至垓中,激出万佛朝宗气劲,群雄早有预料,尽皆绕过气墙,向着孟飞等人杀去。
无伤只觉不妙,孟师父等人虽武功极高,怎能抵挡数千好手围攻,两边无论谁死,都是极不愿看到。他自练就无上神功,心中善念更笃,其时峨嵋之上,若非机缘巧合之下逆转内息而行,绝难臻顶六层,无相神功练到极顶,要人悟道空性,不起杀念,方达空空之境。眼看一场杀劫在所难免,擒贼擒王,唯有克制住百损道人,方能阻止群雄火并。他纵身一跃,逼近百损道人,眼看十长者围攻上来,他双掌齐出,只在一瞬之息,隔开众人兵刃。
十长者闻得耳边一阵清风啸过,手肋微麻,手间兵刃却就不翼而飞,不免心生愕然,只是周身又无损伤,不及多想,又赤手空拳迎上孟飞等人,无伤无形中震飞各人兵刃,是要其知难而退,岂料这群人全然不顾,不安之下,猛觉头顶一股掌风压下,面上似如炙烤一般,正是百损道人出掌来袭,无伤回掌相迎,砰的一声巨响,两人掌力相交,同时一晃,不由得倒退了几步,无伤情急下,虽只使出五层功力,不禁面上一惊:“这才数日不见,百损道人功力居然精进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