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伤道:“莫掌门一定不会屈从。”幺娃子道:“不错,莫掌门一气之下,与戴岫烟分道扬镳,临走时说:“男儿大丈夫,有死而已,借这盅虫之功,正好与百损道人一决生死。”无伤道:“莫大哥借盅虫练功了,他五神剑法技冠五岳,戴岫烟一定不是他的对手。”幺娃子道:“那姓戴的倒是机警得很,假意相劝,要莫掌门考虑清楚,只要他答应百损道人,便奉他为五岳盟主。”无伤道:“那后来怎样?”
幺娃子道:“我怕莫掌门有失,一直悄悄跟着,后来百损道人这帮龟儿子在道上布下陷井,将莫掌门及夫人、衡山弟子十数人都捉啦?”无伤默道:“掌门夫人?莫大哥与邱姑娘都来了。幺娃子点头道:“我本欲下山来寻你,途中遇上沈掌门,我扮作他门下弟子,绕道探上悬经阁,被他们捉来,未曾想沈掌门也遭了他们毒手。”无伤道:“真多亏了你来相告,事不宜迟,咱们这便赶上昆仑营救,幺娃子,除了这石壁密道,还有别的路吗?”
幺娃子道:“百损道人阴险狡诈,故意将道口封闭,布下层层陷井,是要将你据之门外,他便可为所欲为,操纵武林,妄图做武林盟主。”候万赢笑道:“武林盟主……,几时轮得到他去,我们各大派都尊我师父宋大侠做武林盟主啦,哈哈哈……。”幺娃子心下一惊,见郭襄亦微微一笑,点头道是。急忙屈身下拜道:“参见宋盟主。”无伤将他扶起道:“幺娃子兄弟何必多礼。”
幺娃子笑道:“宋大侠,我少时同师父上过昆仑,知这悬经阁旁有处崖缝,唤作“罅天隙”,穿过“罅天隙”便可直达昆仑派山门,可那崖隙非但狭窄难行,沿路都是陡峰峭壁,轻功稍差的也极难过得去。无伤道:“即如此,且出去看看再说。”
众人出得阁来,已是寅时将尽,抬眼望去,果是险峰峻壁,与此相距百丈,两山中夹着一处崖缝,沿壁陡峭难行,只觉要探入那崖缝也是甚难,踌躇之时,若男道:“无伤哥哥,那大汉绞盘上的绳索看似极长,趁天未尽黑,大伙都系着绳索,攀岩过崖,一定赶得急。”
大伙赶至绞盘处,幺娃子见那六个大汉直楞楞地站着一动不动,想到各大派惨死之人,皆因这大汉之故,顿生怒不可遏,一拳挥去,只觉震得手痛,像是击在石块上一般,但见那大汉身体渐渐龟裂开来,霎时散碎一地,众人皆是一惊,想来因极寒之故,六人都已结冻成冰。
众人不敢稍迟,将三个绞盘上的绳索结成一股,系得紧了,一般地攀援而上,相互扶持,饶是如此,安然得到“罅天隙”时,天已黑尽。
大伙点亮火折,那峡谷果是极窄,加之山路陡峭,众人依旧结绳而行,若男见无伤一路照拂,无微不至,又顾及身后众人,只怕他分心,执意解开绳索探路,他轻功卓越,不过多时已和众人拉开数丈,眼看踏上一处崖石,耳靠着山壁,隐隐听得兵刃相交之声,心下一凛,脚下踩失一块碎石,“啊……”的一声惊呼,无伤听着碎石簌落之声,急道:“若男……。”纵身上来,只见她脸色苍白,伸出左手,轻轻将她搂在怀中道:“你怎么了?”若男道:“没什么,一时走岔了气,有些扭伤。”无伤执意要与他推宫助血,若男见他小心翼翼替自个运气推拿,心下感动,柔声说道:“无伤哥哥,这山壁内好像有人。”
无伤道:“哪里……。”只觉这狭窄的崖隙,顶多能容两人并肩而过,大伙迤逦尾随,不过二三十号人,队伍却拉得极长,见若男手指着右边崖壁,无伤耳贴着石壁细细一听,果然依稀可闻刀兵之声,伸手在崖壁上一敲,听着“咚咚”作响,只觉诧异,这石壁竟是一堵空心石墙,他吩咐众人后退,运降龙掌掌击石壁,一声砰然巨响之后,碎石齐飞,露出一个洞口,洞内漆黑,二人借着火折之光小心探入,听到有人呻吟之音,地上散乱着未烧烬的火把炭头,仔细一看,竟有数人横竖躺身于前,显然受了伤,不远处,斜身躺着数人,伤痕累累,一动不动,已然毙命,看那些人衣着服饰,倒像五岳剑派之人,只是哪门哪派兵,却分不详尽。
突地又见远处一个星点晃动,似如鬼魅一般远远飘去,不由得一颤,若男心道:“这世上哪有鬼神。”她大声叫道:“是什么人……。”那星点一晃,果是一人慌迭不休而走,顷刻间又去得远了。二人飞身赶上,见山洞内许多岔口,那人慌不择路,好似走错了方向,若男手上青烟一闪,火折燃尽,顿生漆黑一片,只道:“不好。”但见眼前那人手持火折,依稀可见其白发萧然,一脸警觉地看来,正是泰山派掌门海青道长,前方已然无路可走,他脚下一顿,突地踩落一块碎石,才见左侧竟濒临悬崖,海青心下一惊,说道:“莫掌门,你我五岳连枝,人各有志,你又何必苦苦相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