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怀仪闻无伤此言,激切说道:“少庄主,你此言当真,若能让爹娘尸骨入土为安,怀仪感激不尽。”
众人进到书房,果见杨元恒夫妇虽已身亡,只是面色苍白,并无中毒迹象,杨怀仪膝下一软,扑佟一声,跪在二人身前,痛哭不已。
见此情景,无双等人心中倍感戚凉,想杨令公一门忠烈,杨元恒夫妇竟落得如此……,不由得眼圈一红。
冷炼霜步履蹒跚,行至一处荒郊旷野,正值夜深,万籁俱寂。她被无双弹指神通伤及手腕“内关”要穴,一时无法运功,爪间菩提虫惯以熵毒滋养,如今双手渐生溃烂,剧痛犹如万箭穿心,心下思忆师父临别所嘱“炼霜,此虫兼具阴阳无极体性,能集万毒,遇善则善,遇恶则流。
我若再找不到活人祭虫,只怕这双手便要从此废掉,师父,炼霜只怕要辜负您老人家的一片苦心了。”想到此时,心神恍惚,不觉脚步履沉沉,倒卧于地。半夜寅时醒来,自运功冲穴,怎奈弹指神通力道波及筋脉,虽一时冲破穴道,伤势难已复原,正烦恼间,忽见前方山坡下隐隐似有火光。
掠步近前一望,见连篷一片,像有四五千人营帐,每帐房前左右两名元兵伫立,又见一侍女缓缓走向中央大帐。冷炼霜心下喜道:“若能劫得一男一女祭虫,何愁我这伤势无法复原。遂潜入营中,挑了一名精壮男兵,并那侍女两人,点了穴道掳走,沿路悄无声息,无人察晓。
山脚背阴抱阳之地,一幽暗崖隙,潮湿狭窄,只容得下两人并身而立,一男一女背坐于地,两人心下骇然,怎奈无法启口,神色惊悚,极俱哀怜。
冷炼霜冷冷道:“你二人运气不好,被我碰上,若非我掌上菩提虫需吸食男阳二气炼毒,你们也不会死。说罢十指爪影齐出,如探泥般直入二人脸颊,不过一盏茶时,便只剩下紫黑两具尸首。
冷炼霜炼虫已毕,只觉掌间疼痛渐止,气息顺畅,已然好了大半,忽然间,崖隙依稀现出一人,她眉心一蹙,骤而说道:“什么人。”
那人音声远远传来:“师姐,是我,我是白霜。”
闻此人声,她惊呼道:“师弟……,真的是你吗?”
那人于阴暗中缓缓现出脸来,隐隐可见银须褶皱,耄耋苍老。她心下一凛,音声惊郁:“师弟,你的脸怎么又变得这般……。”
百损道人说道:“师姐,你近来可好,师父他可好。”
冷炼霜欣然说道:“师弟,能找到你便好了,师父让你跟我回去,我想他一定有办法治好你的脸。”
百损道:“师姐,师父他性情古怪,喜怒无常,我若回去,定被他废掉一身武功。”
冷炼霜急道:“不会的,你回去跟师父道个歉,师姐定会为你求情,求师父宽宥。”
百损缓缓说道:“师姐,当年我偷炼师父的极炙大法,若非你求他,现在早已是废人一个,你若寻不着我,师父定会拿你是问,何况师姐你修炼的“魔冥蚀魂爪”我教早已禁令。不如我们一道,从此不再回长白山去。
冷炼霜寻思道:“魔冥蚀魂爪”……,菩提虫是师父给我种下的,若非修炼此功,菩提虫之毒无解。师父他不会怪我的,师弟,我们从小蒙师父收养,一起长大,你若有心,便跟师姐回去,师父宽宏大量,你我好生求他,他老人家一定不会怪你。”
百损心下一颤,自思道:“我教菩提虫只有教主才有资格拥有,师父给师姐种下菩提虫,又不传与驭虫之法,是何道理。锤炼菩提虫,需长白山,山火溶池并极寒冰池之内,以阴阳二气滋养,方能见奇效,师姐远离师门,以男女之气炼虫,已是走入旁道。“
正思间,冷炼霜娓娓又道:“师弟,你修炼师父的极炙大法,若无菩提虫相辅,难免走火入魔,才会这般模样,你跟师姐回去,我求师父给你种下菩提虫,我们一同修炼。”
他自心意已决,难以回拒,忽见冷炼霜肩头一排齿痕,一时惊道:“师姐,你肩上的齿印怎么回事,是谁胆敢这般无耻。”
冷炼霜道:“是个孩子……,师弟,你跟不跟师姐走!”
百损心下思索:“孩子,莫非是他。”说道:“可是十来岁大,身俱混元内力的少年。”
冷炼霜道:“我亦不知,那少年内力惊人,他还有个师父,是个女子,武功极强,我想即便合我二人之力,也不是她的对手,师弟,你跟师姐回去吧,再不管这世间险恶。”
百损道:“果真是他,师姐,菩提血自来我教所有,怎能外泻,你放心,师弟我当替你报了此仇,以绝后患。师姐若愿跟我走,白霜随时恭候”说罢,闪身而去。
冷炼霜不舍说道:“师弟,你去哪里。”但闻山谷间音声回荡:“师弟心意已决,师姐勿念,我每日巳时送人到此,助你恢复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