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宝心想:“这九阴真经即是全真教的密要,我一个外人却是不便窥视。”倒是无双仔细浏览了一遍,他习练上乘武功三十余年,其中所述只有闭气大法和解穴之术较为明了,其余内功法门一时虽无暇尽数参透,却也了悟尽了八九分,心下想道:“看来这九阴真经也不过如此,回去再细数参悟一番,便可全解了。”倒也不甚在意。
祁志诚道:“当年先师只刻下这小段九阴真经,小道也是无意中发现,九阴真经的全文,据说被郭大侠和黄帮主收录,不久前襄阳一战,两位前辈以身殉国,九阴真经随之下落不明,无思古今恨,俯仰昔人非,但愿这经文从此匿迹江湖,不再有世人为之纷争不已。”
他长叹一声又道:“陆前辈,您是古墓派传人,这古墓禁地,小道本不该擅入,这真经残本刻在古墓,只怕再被外人所视,您即已看过,不如毁掉这经文。”
无双心想:“古墓虽说是我派故地,杨大哥行踪不明,如今物是人非,别说这经文,即便留着这古墓又有何用。”一时说道:“还用得着你说。”随即运功一挥,掌力拍出,地动山摇,打得那石壁碎石簌落,细看下,墙上残笔印迹已然辨识不清了。
祁志诚未曾想她如此动静,一时心生不妙,对君宝说道:“张道兄,张桢先天功了得,你们如何能避开而丝毫不为所察。”
君宝拿出一叶迷迭香草,笑道:“全靠这草叶。”
祁志诚拿过细看,他眉间紧蹙说道:“这迷迭香草虽能掩盖普通人气息,但二位内力深厚,张桢的混元内力更是集天地五行之气练成,只怕十有八九是瞒不住他。此地不宜久留,说着指着石床旁的木箱道:“志仙、道一,快将无伤放入木箱带出水道。”无双见那箱子有三尺来宽,即便是大人亦足以容身得下。见志仙来抱他,一时不舍说道:“我要和无伤一起。”
祁志诚道:“陆前辈,这箱子虽大,却只容得一人呼吸。”
无双道:“那我来带他。”众人见他执意不肯舍下无伤,均想:“有她亲自护送出水道那也再好不过了。”
无双亲切地抚了抚孩子小脸,依依不舍地盖上箱盖,众人运功闭气潜游入水,直沿水道而下,见亮光探出水面,那池岸边早有一群人聚集在侧,为首一人正是张桢,在他身后还有谷道明、史弘范及十数名贴身侍卫,却不见先前蒙古军士那番浩大排场。
众人未曾想到,这冤家对头来得如此之快,心下怵然。祁志诚恍然大悟:“刚才他那番离去只是掩人耳目,借此钓鱼出水,一时心中追悔莫及。”
张桢捻着胡须笑道:“没想到,堂堂全真掌教也会做这盗坟探墓之事。”
陆无双生怕无伤透不过气,一探出水,便开箱将他抱出,见他睡得安然,才即心安,听张桢此言,纵身跃出水面,脚尖顺势一点,一时惊涛拍岸,涌出一排浪潮,将那几十斤重的木箱踢向张桢,说道:“堂堂朝庭御使,未经查实,出言便血口喷人,难免有失风度。”
张桢听她抢白,未及说话,见那木箱来得呼呼风生,当即掌弓一推,箱子好似着风一般定在半空,他手指微微一挑,并末触及箱体,端端将那箱盖开启,四平八稳地落于地面,箱中却是空无一物。
张桢道:“好利嘴,好功夫,想必阁下便是人称玉面银狐陆无双,陆庄主吧?”
无双心想:“自个十几年来,未在江湖上走动,怎会有这么个绰号。”她却不知,其时在陆家庄大张旗鼓地相貌,江湖上早已传开,因她以玉石面具示人,又使一柄银狐剑,便得了这个绰号,这张桢耳目众多,当是知道。她冷冷笑道:“呵呵,名字还算起得不错,我便是陆无双,阁下有何指教。”
张桢道:“在下张桢,久仰陆庄主风采,末得拜会,今日有幸见得,实属有缘,只是在下有一事不明,看诸位行色匆匆从这古墓水道而出,却是何故?”
祁志诚道:“张御使过虑了,这古墓本是我教重阳祖师故地,今日有幸得陆庄主、还有这位张道长前来拜访,我带二位随意走览一番,并无它意。”
张桢脸色一转,冷冷说道:“祁志诚,你也休要瞒我,当年华山论剑,王重阳力压群雄,独得九阴真经,这古墓既属全真教,想必其中定有线索。”
祁志诚笑道:“张御使,重阳祖师当年建造古墓只为修生养性,墓中有些武学经典不假,只是唯独没有九阴真经,如若不信,大可潜入一探,若有隐瞒,小道无话可说。”
张桢思道:“这祁道士说得头头是道,却不知是真是假,如今好不容易查得线索,若不进去探寻一番,心下实有不甘,如今这墓门已封,只有水道可入。”随即纵身跃到池边。
陆无双急道:“且慢,当年王重阳已让出古墓,如今已属我古墓派所有,张御使未经墓主同意,便要硬闯吗?”他身后史弘范听她口称张桢为御使,说话口气又丝毫不屑,只觉是为莫大讽刺,随即大声说道:“那姓陆的,我念你一妇道人家,不便出手伤你,赶紧让开,别挡了世子爷的道。”
陆无双哈哈大笑说道:“笑话,哪里冒出来的山野屠户,我就是不让,你又奈我何?”她笑声中饱含内力,霎时间长风动起,草木皆晃。
史弘范虽内力不弱,见此人笑声一出,山河震动,真知遇上了高人,他言出在先,怎好示弱。史弘范出身乃是一介武夫,冲锋陷阵毫不含糊,管你天王老子,也要先拼了命再说。
当即大喝一声跳将出来,张桢不及喝止,史弘范一掌“武丁开山”已直取她面门而来,无双看得真切,心想这人出手便是杀招,甚是凶狠,她侧身护住无伤,指尖暗运真气,已使出七分力道,一指弹指神通,迅疾如箭一般,直奔他掌心而去,此招一出,虽只是气劲,但相隔极近,史弘范顿觉一阵钻心剧痛,掌间血红四散,已被劲力击穿,他却毫不示弱,忍着剧痛,左手顺势又是一掌,无双侧身疾避,这边谷道明见事不妙,使出一柄丹书铁卷上前来助。
谷道明虽已年过半百,身形比之史弘范显得瘦削不堪,但那柄铁卷随手舞得嗖嗖作响,势大力沉,如天星陨石般砸来,史弘范已被无伤打残,气力不支,无双正待使出一掌“乾坤化一”,便可将他放倒,得见那铁卷,堪堪来袭,一时身姿如影似幻,接连避开谷道明数招,使的正是玉女心经的上乘轻功。
无双心想:“这人内力不俗,外功亦是精湛,我护着无伤,施展不开,若不出全力,一时难已取胜。”谷道明见她身形极快,自个此刻已然使出全力,仍如捕风捉影般,力有不及,不知不觉,二人已过了数十招有余。
张桢心道:“此人武功非同小可,史弘范出手鲁莽,受的只是外伤,谷老虽将他缠住,但终是难已取胜,她怀中婴儿与我家玉儿一般年幼,我此时出手,难免被江湖人士耻笑,虽是于心不忍,再又转念一想,我明招出手,只需将他制住,只要不伤及她手中婴儿便可,当即出招来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