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大约有三十开外的青年男子坐在一个木推椅子上,双腿上放了一个圆筐,筐里面盛满了花生,那青年男子的手不停的在剥着花生,把剥掉的花生壳忘地上一扔,把剥好的花生子还放在筐子里就好了。
这人便是赵大姐的丈夫叫李宗了,李宗看见自己的妻子回来了,立马停下了手里的活,将腿上的圆筐放到了地上,双手转着木推车的轱辘行驶过去。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饭菜都凉了。”
李宗的声音有些责备的意味,但却也能听的出满满的担心。赵大姐面带微笑的走到了他的身后,推着他的木推椅子回到了门口,边推边说道:“我在外面吃过了瞧你紧张的,怕我不回来了?”
“我一直觉得,我是一个拖累,一直想让你离开我,去寻一个好人家去,我不想耽误你一辈子,但我又害怕,你会真的离开我,我是不是很自私?”
李宗抬着头,用期盼的眼神问道。赵大姐表面上面带微笑,但心里却是分无奈,他说这样的话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总是在重复,难道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人,就这么缺乏安全感么?为了使他放心,赵大姐还是像老样子一样,拍了拍他的手,深情款款的说道:“我是你的结发妻子,这辈子都不会离开你的,我们不是说好要白头偕老的么?你就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李宗听了这句话,心里多少有些安慰,嘴角也略有了笑意,然后问道:“对了,今天卖伞,收获如何?”
“全仗了那场大雨,今天的伞被一抢而光还不够卖呢。”
赵大姐微笑着,李宗笑意更浓,“是嘛?那我们今晚要多做一点了。”
“不用做了。”
李宗的话音刚落,赵大姐随口答道,这让李宗心生疑惑,“不用……做了?什么意思?”
赵大姐刚刚把地扫完,放下手里的扫把,走了过来,搬了一张凳子做在李宗的眼前,将今天的事情跟他细细讲起,“你知道吗?今天有个小姑娘找上我,要我跟她们合作,说教他们那边的人做伞,由我来卖。每把伞他们只提三文钱,我就跟他们去了,原来那个姑娘救济了城外所有的难民,是为了难民们的生计才出此下策的。”
李宗听的津津有味,也十分感叹那小姑娘的所作所为。“那姑娘多大年纪?这样的办法亏她想的出来。”
赵大姐想了想说道:“我也不知道他们多大,看样子大约有十七八?他们那边难民们一旦学会了做伞,他们那么多人,以后一定货源不断,那我们,就不用起早贪黑了。”
赵大姐边说边不经意的露出了笑脸,李宗也觉得这个合作很划得来,但是却有了一些疑虑,“城里卖伞的商铺也有好几家,市场竞争激烈,万一那些难民们做出来的伞销售无几,恐怕所挣来的钱也不足以供养那么多人,这一点,那姑娘就没有想到么?”
赵大姐听他这样一说,也觉得很有道理,但是转眼间便消失了这样的疑虑,拍了一下大腿说道:“那也没事,他们呐,都是有钱人,其中一个姑娘是当今丞相的女儿,还有一个,虽然没有什么来头,但却至关重要。”
他们救济难民的那两个姑娘,一个是当今权相的女儿,另外一个又是谁呢?说的神乎其神,不禁激起了李宗的好奇心,“谁啊?”
“那位沈姑娘,长的像连皓枫已故的亡妻,因此那连狗对她唯命是从,还以救济难民作为交换条件,让沈姑娘做他女人。”
李宗一听到连皓枫三个字,顿时整张脸都阴了下来,“你,见过连皓枫了?”
看着丈夫的变化,赵大姐才觉得自己好像不应该把这件事情告诉他,“我…见过了。”
话音刚落,只听砰的一声,李宗的拳头狠狠的捶在了木制椅子上,心里满脑子都是那年连家堡的人杀进吕家牧场的情形,而自己为了保护少主被连皓枫废了双腿,自己最后装死才逃过一劫,想起这些,李宗的拳头握的越发紧了。嘴里愤恨的喊道:“连狗!连狗!”
赵大姐急忙上前安抚他的情绪,双手紧握着李宗刚才打红了的手,安慰的说道:“相公,你不要这样,像连皓枫这样的恶人,老天爷会惩罚他的。”
“老天爷要是能惩罚他早就惩罚了,指望老天爷能有什么用?”
李宗的情绪更加激动,片刻之后,他又平静下来,瞬时间,李宗想到了一个对付连皓枫的办法,那就要从赵大姐口中的沈姑娘下手了。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连皓枫不好对付,可那个手无寸铁的沈姑娘可就不一样了,居然那个沈姑娘是他的软肋,何不就此利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