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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
自从国观风雨台战胜之后南派剑宗的人便暂时居留在京城的醉仙楼客栈,一时间引起反响无数。
随着半个月很快过去离江遇白的战约只剩下半月,看着国观内的槐树一朵朵开出花来,各位长老均是愁眉不展。
他们这些人之中,除却玉清掌门没有一个人的武功能够和国师相比,既然国师也已经战败他们便更无信心去和南宗的江遇白比武。
而国观当前的情况是已经输掉一场,此事在江湖中传播开,必然使得北宗名声受挫,下一场绝不能再输了。于是一时之间国观陷入了焦灼。
沈砚真听得消息,也曾入宫求过皇帝一回。
当她跪在皇帝面前请求皇帝能够出面要求国观释放国师出塔时,皇帝显得既欣喜又忧愁。他沉吟再三,开口道:
“砚真,自从你入太医院之后功劳甚多朕一直想要嘉奖你,你却坚辞不受朕正愁无以回报你只是你提的这个要求,确实使得朕很为难。”
沈砚真恳求道:“皇上九五之尊,只要您金口一开慕容情自然有救了,恳请皇上念在他昔日功劳,能够降恩开言。”
皇帝听了微微蹙眉,停下来思考了一瞬,问道:“砚真,你同慕容一家倒是很熟悉么。”
沈砚真道:“我师父生前留下一子一女,其女顾氏正是慕容情之妻,我深受师父恩惠,不敢忘记。如今顾氏有孕在身,却又鸿雁分离,我实在于心不忍,恳请皇上开恩。”
皇帝点点头,道:“慕容爱卿的确赤胆忠心,为我大晋立下无数功劳,原本朕也应当为他出面的只是……”他说到此处一听,看见沈砚真殷切希冀的眼神,不由得叹了口气,继续道:“不瞒你说,宗教之事,最难插手先皇在世之时便常教诲朕,不可动摇宗教,道宗中人一度为先皇提供治国方略,其势力在大晋也遍植根深如今朕废道而从儒,立志革新,早已得罪道宗,如今民间的反对势力也不少倘若这个时候朕在插手道宗内部的事务,激起道宗反抗……只怕这将来的史书上,还不知要如何写朕了。”
沈砚真终于明白皇帝不可能帮忙,眼中瞬间闪过失望,却又很快地掩饰了回去,低头拜道:“砚真明白了,是砚真无礼过甚,请陛下原谅。”
皇帝微笑道:“你能理解朕,朕已是欣慰。不瞒你说,你今天能来主动开口求朕,朕的确很高兴。”
沈砚真微微一怔,她看见皇帝目中闪过炽热的光芒,不由得心里一沉,低下头去。
皇帝继续道:“自从你入太医院以来,朕还没有一件像样的赏赐给你,现在你可以开口跟朕要件赏赐了,除了方才你说的那件事,你就尽管和朕开口罢。”
皇帝言语中,隐隐已含有暗示之意,然而沈砚真却垂着头,低声地道:“为皇上效力理所应当,砚真不敢有别的要求了。”
“不要紧,此处并无他人,你可以大胆地说。”
沈砚真觉得,她不但没有解决顾柔的麻烦,反而让自己陷入了另一重麻烦,她今日真不该贸然进宫来的。
这时,她跪在殿中,忽然发觉,皇帝早已屏退了左右,富丽空寂的宫殿中只余下他们二人,纱帐轻轻地飘着,带来龙涎和白檀混合的余香。
她更惶恐了,只好复述道:“砚真没有别的要求了。”
听了这样的话,皇帝显得失望须知身为一个男人,他再怜香惜玉,也耐心有限,何况身为九五之尊,后宫佳丽三千人无不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唯独这个沈砚真,清秀美丽中带一点傲骨,真让他心痒又头疼。
皇帝张开嘴,刚要再说什么,忽然,随身侍奉的内侍进来通报:“冷太尉求见。”
来得不怎么是时候,但冷元中来觐见必有要事,而这个小女子也不必急于一时于是皇帝按捺住心火,点了点头道:“宣,你退下吧。”
沈砚真如临大赦,藏住心内突然释放的轻松:“是陛下。”面无表情地退出大殿。
下丹犀的时候,沈砚真低着头匆匆而行,只见前方左侧一人锦袍玉带而来,她朝他望去,冷山亦是朝她一瞥,眼神各自交汇,又各自擦肩而过。
出了内宫宫门的时候,沈砚真回想方才冷山的那个眼神,仿佛严肃中带着一些责备,忽然间心有灵犀他该不会是听知了消息,特地来为自己解围的吧?
一时间,她不由得停住,回身望去,只见重重的深宫掩映在春日的碧色中。
……
国观内,长老们仍在为谁来迎战江遇白而僵持不下。
玉明长老道:“如今玉衡已经战败,我们之中再无一人可匹敌那姓江的,唯有请掌门师兄出山了。”
玉清掌门长叹一声道:“说来惭愧,我虽师承气宗,但那日在旁观看玉衡和南宗决战,竟也不敢说有必胜江遇白的把握,只因为他那套剑法路数着实诡异,如今想来,还不曾想通。”
玉清掌门年事已高,他生平心地慈和,不好与人争斗,一生中少有比武的经验,他这样说,使得几位长老皆显得十分丧气。
正在这时,有童子匆匆来报:“玉素长老在外头和人打起来了。”
玉明大吃一惊:“玉素师姐怎会如此地冲动?”